曹霑、李筱住房裏屋。夜。
外麵的雨聲時大時小。
床頭櫃上點著一枝紅燭。
李筱坐在床上,雙手捧著貞節巾,眼裏噙著幸福的淚花。
床裏邊,曹霑背對著李筱睡得正香。
李筱看著貞節巾上狀如桃花一般的血跡,想起了《邯鄲夢》中的曲兒:
大河犯客槎,
猛擒拿,
無媒織女容招嫁。
休計掛,
沒嗟呀,
多喜檀郎蘸眼驚紅乍,
美人帶笑吹銀蠟。
今宵同睡碧窗紗,
明朝看取香羅帕。
李筱扭臉看著曹霑睡得正香的樣子,回味著剛才的情景。
――屋外,雨聲如泣如歌。
屋裏一片漆黑。
李筱側著身子睡在曹霑的身邊,摸著曹霑的臉龐,聽著曹霑均勻的呼聲,覺得心裏比喝了蜜還甜。
曹霑猛地坐了起來,李筱跟著坐了起來。
“筱兒,我怎麼睡到你的床上了?這是怎麼回事?”
“你昨晚喝得有點多,石頭他們把你送進屋裏後,我怕你睡在地上受寒,就把你扶到床上了。”
曹霑撐起身子想從床那頭下床,李筱一把拉住曹霑的胳膊說:“你是不是想喝水,我去給你倒。”
“我不是想喝水,我想回老地方自己睡。”
李筱緊緊拉著曹霑的胳膊,“霑哥哥,您又看見我姐姐了?”
“沒有。”
“那你為何還要過去?”李筱歎息了一聲,“你是真的不懂夫妻間的事,還是嫌棄我?”
“都不是。”
“那你為何要這樣?”
“我……,我舍不得。”
“夫妻之間男歡女愛,人之常情。您怎麼會有這種念頭?”
“你猜,在我的心裏,你是什麼?”
李筱故意反問:“是妖怪?”
“你這是什麼話?”曹霑笑嗬嗬地說:“實話對你說,在我的心裏,你是一朵剛開的聖潔的荷花。你想想,這麼美的花,我怎麼能忍心讓她在我的手裏過早地凋謝、枯萎呢?”
“霑哥哥,我知道你像對待花兒一樣,愛我疼我嗬護我。可是,花開過之後,必然會凋謝、枯萎,難道您不明白?!”
“我當然明白。”
“你見過花兒傷心流淚嗎?”
“我隻見過露珠從花瓣上掉下來,不知道那是不是花兒傷心流淚。”
“我見過一朵花兒傷心流淚。”
“那是何等模樣?”
“掉花瓣兒。”李筱癡情地撫摸著曹霑的手說:“霑哥哥,你想不想知道這朵花兒為何傷心流淚?”
“你說給我聽聽。”
“主人有恩於這朵花兒,這朵花兒一心一意欲求報答主人的恩惠,可是又沒有什麼能夠拿出手的禮物,於是隻好用心與血開出與眾不同的花色,散發出與眾不同的馨香,報答它的主人。可是,主人卻不懂花兒的心思。後來,這朵花兒傷心流淚了,花瓣兒一瓣一瓣地往下掉。”李筱歎了一口長氣,傷心地接著說:“霑哥哥,我也快變成那朵傷心流淚的花兒了!”
“照你剛才所說,我還算不上是真正的惜花人?”
“真正的惜花人,應當懂得花兒的心思,知道花兒想要什麼。”
“假如你現在是花兒,你想要什麼?”
“你說呢?”
曹霑想了想,“若是我弄折了花兒,花兒會不會生氣?”
李筱深情地撫摸著曹霑的手說:“花為知己者開。花兒隻有高興,不會生氣。”
曹霑覺得全身燥熱,下麵的東西已經把內褲頂了起來,情不自禁地伸開雙臂抱著李筱,親吻李筱的臉說:“我現在就當真正的惜花人,如何?”
李筱眼含著熱淚“嗯”了一聲。
曹霑把李筱輕輕地放倒在床上,伏在李筱身上親吻李筱的額頭。
……
聽見曹霑翻身的響動,李筱趕緊把貞節巾塞到席子下麵。
曹霑坐起來,揉了揉眼。“筱兒,你坐了多久了?”
“才……才一小會兒。”
“你是不是還在想那事兒?”
李筱嗔怪的打了曹霑一下:“大雨點,您真壞!”
曹霑伸手把李筱摟入懷裏,撫摸著李筱臉龐說:“小竹子,你不壞!我現在就喜歡吃小竹子!”
床頭櫃上的燭火搖擺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