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萍水相逢有善有惡 祭奠姑媽真性摯情(3)(1 / 3)

李鼎書房(脂硯齋)裏屋。下午。

李鼎坐在書桌前,拿起一本書翻了翻,又放了下去。他盯著桌子上的脂硯,腦子裏時而浮現著曹霈與李筠拜堂成親的情景,時而浮現著為曹佳守靈的情景。他抬起頭,微閉著眼睛自言自語:“我本想辦完霈兒與筠兒的婚事後,告一段假,到蒙古走一遭,看看霑兒與筱兒是不是在他小姑父那兒,若是他倆真的在那兒,就讓他們多呆一段時間,免得卷到弘皙的圈子裏,沒想到佳姐姐竟一病不起,仙逝了。唉,這人的命咋就這麼脆弱呢,說不行就不行了。”

他長歎了一聲,睜開眼睛,低頭盯著桌子上的脂硯在心裏說:“看福彭那神情,對霑兒不是一般的抱怨,我一提起霑兒,他就搖頭擺手不讓說。眼下,佳姐姐已過了‘五七’,若是霑兒人在京城而不去祭奠他大姑媽,說不定福彭一氣之下,真的不認他這個表弟了。可是,京城這麼大,誰知道他倆在哪兒?如何能找到他倆呢?”

婢女榮兒引著曹頫一前一後走到門口。榮兒叫了句“老爺”,接著說:“曹老爺來啦!”

李鼎一麵答著“知道了”一麵站起來往外屋去迎。

曹頫拱著手說:“鼎兄好!”

“頫老弟好!”李鼎做著手勢說:“請裏屋坐。”

李鼎、曹頫按賓主落了座,榮兒用雙手把蓋盅放到曹頫麵前,微笑著說了句“請老爺用茶”,而後退了出去。

“頫老弟,你怎麼有閑暇了?”

“霑兒有音訊啦!我吃了午飯放下飯碗,趕緊過來與您說。”

“霑兒在哪裏?”

“具體在哪兒還不清楚。不過,據可靠消息,他與筱兒尚在京城。”

“你從哪兒得的消息?”

“從吳大玉那兒。”

“是與你一同蹲大獄的那個原江蘇巡撫?”

“對。他現在是普覺寺的智悟禪師。他對我說,一個月前,他與智通禪師把曹霑請到了禪房,請曹霑幫忙寫一部勸世人的書,當時曹霑沒有答應。前天上午,曹霑去找他,答應了寫書的事。”曹頫停住話語,心想:“我得瞞下霑兒與吳大玉借銀子的事,免得鼎兄抱怨責怪。”

李鼎“哦”了一聲,心想:“若是霑兒真的能寫出一部勸世人的書,倒也是一件大好事,隻是不知道霑兒能否勝任。”

“鼎兄,我來的路上,還想出了一件與霑兒有關的事。”

“何事?”

“給佳姐守靈期間,福靖曾對我說,有一天,他在一個店鋪裏看見幾幅怪石畫,象是霑兒畫的,便都買了回去。他與楊先生一同鑒別、分析後,覺得無論是落款還是畫技,都不象是霑兒的畫。不過,我在路上仔細一琢磨,隱約覺得那幾幅畫是霑兒畫的。”

“以何見得?”

“福靖說,店鋪掌櫃說賣畫的公子姓林,而篆書‘曹’字的上半部,就與篆書‘林’字相似;畫上落款日雨,就是‘曹’字的下半部與‘霑’字的上半部。您說是不是這樣?”

“有道理。福靖說沒說他在哪兒買的畫?”

曹頫想了一會兒,“好象是花市街的一個什錦店鋪。”

“這就好辦了,明天我就去打聽,想辦法盡快找到他倆。”

“鼎兄,前幾天,理親王(弘皙)的管家,又來找我打聽霑兒的訊息,若是理親王硬要霑兒去當西賓,如何是好?”

李鼎皺了一下眉頭,“眼下,盡快找到霑兒,給他大姑媽上香、盡孝心是大事,至於理親王那邊的事,走一步講一步,以不變應萬變吧。”

“這也倒是。”曹頫看著李鼎小聲說:“您說,弘皙與弘晈、弘普、弘昌等人結成一幫,後麵還有莊親王、禮親王撐著,他能否弄出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