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
山上,滿目翠綠,風聲如歌。
山坡下麵,綠草茵茵。夾雜在綠草中的苜蓿,開著白色的小花。
曹霑等一行五人,站在山坡下麵。曹霈手裏掂著一個藍底白碎花布兜,曹雯手裏掂著一個竹籃。
李筠攏著頭發說:“霑哥哥,那補天石的傳說,你現在可以講了吧?!”
“相傳,水神共工和火神祝融因故吵架而大打出手,最後祝融打敗了共工。共工羞憤不已,朝西方的不周山一頭撞去。那不周山是撐天的柱子,被共工如此一撞,天塌了半邊,出現了一個大窟窿,洪水從地底下噴湧出來,龍蛇猛獸也出來吞食百姓。女媧目睹人間遭到如此奇禍,焦急萬分,於是決心補天。她選用各種各樣的五色石子,架起火將它們熔化成漿,煉成三萬六千五百零一塊補天石。不知何故,女媧補天時隻用了三萬六千五百塊,單單的剩了一塊未用,棄在此山青埂峰下。後來,有一位神仙路過此地,聽見了補天石的哀歎與傾訴,將其攜到了香山。”曹霑笑了笑,接著說:“據說,直到如今,遇到下連陰雨的天氣,有時還能聽見補天石的悲號。”
李筠、李筱不約而同問道:“真有此事?!”
曹霑詭秘一笑:“據說,有人聽見過。”
曹霈瞄了曹霑一眼,不動聲色地在心裏說:“也許他那《石頭記》中的石頭神話,就是參照此傳說改編而成。”
“歇得差不多了!”曹霑看著眾人說:“咱們走吧!”
曹雯叫了句“霑哥哥”,接著說:“還得走多遠,才能看到補天石?”
曹霑指著山頂說,“上了山頂,就看到了。”
三尺多寬的山路兩邊,草密旺盛,柏葉蔥翠,鬆針碧綠。
曹霑走在前麵,李筱、李筠跟在後麵,曹霈、曹雯走在最後。
兩隻蝴蝶,在路邊草叢上飛來飛去。
曹霑抬頭看了看天空,一邊走一邊小聲哼著《好了歌》。他哼完“荒塚一堆草沒了”,停住步子,扭轉頭對李筱、李筠說:“你倆累不累,想不想歇一會兒?”
李筱停住步子,說了句“我還行”,看著李筠說:“你想不想歇一會兒?”
李筠:“我也還行,不用歇。”
過了約一盞茶的功夫,曹霑等人登上了山頂。
補天石巍然屹立,頂端被太陽照得閃閃發光。
曹雯仰臉看著補天石的頂端歎道:“好大的石頭!”
“你們過來看。”曹霑指著補天石上的石紋說:“這像不像五彩虹?”
眾人看著補天石上花紋,參差不齊地說著“像”,李筠伸手摸著石紋說:“真滑潤,像玉一樣!”
“霑哥哥,”曹雯看著曹霑說:“你不是說,這補天石還有一個傳說嗎?”
曹霑:“對。”
曹雯:“你說給我們聽聽,如何?”
“相傳,明朝有個名叫耿直的大臣,人如其名,得罪了宰相而被罷官。回到家中之後,他心裏一直鬱悶,久而久之,便疾病纏身。開始,他沒當回事兒,後來,病情日益加重。這時,一個早已閑居的先期同僚嶽員外,來看他時說:京西香山有一塊補天石,可醫你病,你須每天去舔一下此石,且得連著七七四十九天不間斷,即可使你痊愈。”曹霑下意識看了補天石一眼,接著說:
“耿直為了保命,從次日起便由下人抬到香山補天石旁邊舔石頭,直至第五十天,才派人請嶽員外來家指教。耿直說:我遵照你的話做,從未絲毫怠慢,為何病仍未除?嶽員外說:尚需七七四十九天,避人,獨自一人上山舔石。次日,耿直被人抬到香山腳下,摒退左右,獨自一人上了山。此後,天天如此,過了七七四十九天,他麵色紅潤,沉屙盡除。後來,此事傳遍京城,人們又稱補天石為神藥石。”
曹霈看著補天石說:“霑哥哥,那耿直沉屙盡除,真的是他舔補天石所致?”
曹霑:“當然不是。耿直沉屙盡除,應當歸結為他的心情好轉與徒步登山,隻不過是人們在傳此事時,倒置了本末。若真把補天石當作神藥石,那就太荒唐了。”
曹雯:“霑哥哥,你以此石為題吟首詩,如何?”
“我試試吧。”曹霑笑了笑,不假思索地背起書稿中所寫的那首詩:
女媧煉石已荒唐,
又向荒唐演大荒。
失去幽靈真境界,
幻來親就臭皮囊。
好知運敗金無彩,
堪歎時乖玉不光。
白骨如山忘姓氏,
無非公子與紅妝。
“霈弟弟,”曹霑看著曹霈說:“你與筠兒、筱兒去撿些柴草來,我與雯弟弟去弄一盆水,而後咱們開始料理午飯,你們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