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佩刀質酒意真情深 夙願未遂死不瞑目(10)(1 / 2)

曹瑉墳塚旁邊。午飯後。

太陽光,出奇的熾烈。

樹葉,隨著微風淺唱低吟。

曹瑉的墳塚――小土堆,位於山坡底部。墳塚上一些凝固的土塊,泛著亮光。

墳塚前麵,放著一個風箏;風箏旁邊的草紙上,放著一個石榴、一串冰糖葫蘆。

曹霑坐在墳塚旁邊的枯草地上,眯著眼睛與曹瑉的墳塚說語:“瑉兒,我又看你來了,你知道嗎?自從你離開我之後,我心裏一直放不下你,老是掂記著你。寫書的時候,我時常看見草紙上有你的畫像;睡著的時候,我時常夢見你;有好幾次夜深人靜的時候,我聽見你在叫我。唉!哀,莫過於心死。自從你離開我之後,我的心也快死了。”他長歎了一聲,看著曹瑉的墳塚悲傷地接著說:

“瑉兒,我曾在你娘的墳墓前許過願,說一定會把你照顧你,不讓你有任何閃失。沒想到我還是失了言,沒有信守承諾。我不僅對不住你,也對不住你娘啊!”

曹霑抬手擦了擦眼淚,神情木然地看著曹瑉的墳塚。

過了一會兒,曹霑不知不覺地打起盹來。

――曹霑書房兼住房外屋。下午。

曹霑放下茶碗,看著紙上的詩――《西施》,小聲念道:

一代傾城逐浪花,

吳宮空自憶兒家。

效顰莫笑東村女,

頭白溪邊尚浣紗。

曹霑眨了眨眼睛,抬頭看頂棚暇想。

這時,年僅五歲的瑉兒在門口叫了聲“爹”,一麵往屋裏走一邊接著說:“您是不是又在看著頂棚想書稿的內容?”

曹霑疼愛地看著瑉兒說:“你說呢?”曹霑

“我說‘是’。”

“你說是,就是。”曹霑笑嗬嗬地說。

“爹,您歇一會兒,我問個事,好不好?”

“好哇!”

“咱們家以前,是不是非常有錢?”

“不能算非常有錢,但也沒有缺過錢。”

“那,為啥現在變窮了呢?”

曹霑歎了一聲,“等到你長大後再告訴你,好不好?”

瑉兒點著頭說了聲“好”,圓睜著眼睛想了想。“爹,孩兒還有一件事,不知當不當問?”

“你說吧。”

“江寧,離京城遠不遠?”

“走旱路遠,走水路近一些。”

“走水路,得多長時間?”

“一個多月。”

“我娘和玥兒姐姐她們,怎麼還,還不回來?”

“可能,能治好你玥兒姐姐的名醫,不太好找。”

“爹,這兒也有人稱您是名醫。您為啥不給玥兒姐姐治病?”

“那是這兒的人抬舉我。我那些學的醫術,離名醫差得遠呢!”

“隻有名醫,才能治好玥兒姐姐治病?”

“對。隻有名醫,才能治好你玥兒姐姐的病。”

“那,我以後學成名醫嗎?”

“隻要下功夫學,就能學成。”

“我一定下功夫學,學成名醫!”

曹霑回想起要娘領著自己去找爹的情景,忍不住熱淚盈眶。

“爹,您怎麼掉淚啦?!”

“可能是我的眼裏飛進了小蟲子。瑉兒,來給我吹吹。”

瑉兒答了聲“好”,走到曹霑麵前,掰開曹霑的眼皮“噗,噗”地吹了起來。

曹霑說了句“好啦”,笑嗬嗬地接著說:“小蟲子被吹掉啦!”

“爹,您會打砣螺嗎?”瑉兒看著曹霑說。

“會呀!”

“我與您比賽,看誰打得時間長,好不好?”

“好吧。”

“我這就拿砣螺!”瑉兒說完話,馬上跑了出去。

曹霑站起來,邁步向屋外走去。

瑉兒拿著砣螺與鞭子走到曹霑麵前,笑嘻嘻地說:“爹,是您先打,還是我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