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一)(3 / 3)

"你好。"季熙景伸出手,夏澤辰伸手一握:"你好。"

"我是三個月前回來的。"季熙景道,"一直沒有時間來看你。小菲,今天我來找你……"季熙景略頓,"是想帶你去見一個人。我是背著她來了,她一直不讓我來找你和小涵。我想帶你去見你媽媽。"

季淩菲眼神一震,夏澤辰也一怔。他真正的"嶽母"?在季淩菲說見過她媽媽之後,她就讓人找過,但石沉大海,一直沒有消息。

就這般,悄無聲息的,沒有一絲前兆,那個丟了她和小涵的媽媽竟然這般的出現了。

樹葉長得翠綠翠綠的,天空飄著棉花糖一樣的雲,季熙景的話就像天空忽然布滿烏雲一般砸了下來:"我在三個月前遇到了金姨,她已經得了癌症晚期,已經沒有多長時間了。我妻子一直在照顧金姨,我想來找你和小涵,但金姨說她對不起你和小涵,堅決不讓我來找你們。小菲,我知道你現在還恨金姨,但你現在也要做媽媽了,能知道做為一個母親是多麼辛苦的事情。金姨現在剩下的時間不多了,我希望你和小涵去看看她,了了金姨最後的心願。"

季淩菲往後退了幾步,夏澤辰摟住了她:"淩菲……"

這個消息對她而言無異於如五雷轟頂,每個午夜夢回,都是她媽媽拋下她和小涵離開的畫麵,心如同被咬下來一般的痛。沒有母親的日子,她和小涵相依為命,一步一步的艱難走過來。現在和夏澤辰在一起,噩夢才漸漸的減少。

她媽媽終於出現了……卻是又有一個消息,活不長了……

夏澤辰見她臉色蒼白,知道她一時難以接受。他見過她做過一次又一次的噩夢,每一次都是淚水沾濕了枕頭。不管,他有多愛她,想要平息她心底的痛,可是親情的痛卻是他無法平息的,隻能降低。

"你不想去,我們現在就回家。"夏澤辰摟過她,拍著她的背,柔聲道。

"小菲……"季熙景看到季淩菲不願意去,叫道。

"夠了!"夏澤辰嗬道,"她丟下她們的時候怎麼沒有想過她們過的是什麼生活!被人欺負,被人喊成野種,那樣隨意丟棄自己孩子的嶽母,我也不會認!我帶你回家。"

季淩菲窩在他的懷中,抓緊了他的衣衫,最終拉著他沒有走:"澤辰,我想去見見她。"

最終,夏澤辰開著車跟著季熙景的車,一路上季淩菲都沒有說話。夏澤辰握了握她的手,卻也不知道說什麼。

那次,沒有看錯吧,她看到的就是她媽媽吧……

車停在一個小區外麵,季熙景下了車上了夏澤辰的車:"我打一個電話,一會兒她們就出來了,金姨不知道我去找你了,她知道了又會阻止我。你隻是想看一看她的話,雨珊一會兒會陪著金姨去超市。"

夏澤辰將車窗降低,他也看著外麵。一會兒,就有一個女人和一個中年婦女走了出來。

季淩菲立刻僵住了,那消失了十多年的容顏已經不複她記憶中的年輕,掛上了年紀的風霜,看她還是一眼認了出來,她和小涵的親生母親,體態依舊高瘦,還穿著高跟鞋,就像以前一樣的愛打扮,任誰也看不出是得了重病的人。

夏澤辰也看著那個女人,季淩菲和她很像,看到她的手又握緊。他的大手握住她的手,待人走遠,摟過她:"別看了。"

"金姨一直對你和小涵都有愧疚,所以她都沒有去找你們。金姨離開你和小涵這些年,過得也不順利。和她一起離開的男人,沒一年就拋棄了金姨,金姨後來又嫁給了一個老頭。但也沒幾年,她這個丈夫就死了,還被她丈夫的兒子趕了出來。金姨說,她又結過幾次婚,本來想回去把你和小涵也接過來,但她的婚姻每次都沒持續多久。這些年,金姨一直都顛沛流離,前些年,她自己開了一個小店,日子也有了起色,但在幾個月前查出得了腦瘤晚期,已經沒有多少日子了。就算做手術,成功的幾率也不大。小菲,現在讓你接受金姨有些困難,我希望你回去能好好想一想,金姨現在最大的希望就是你和小涵快樂,所以她才沒有去認你們。你也要做媽媽了,也該明白天下沒有母親不疼愛自己孩子的。就算她千錯萬錯,都是好不容易才生下你和小涵的。"季熙景說著。

季淩菲窩在夏澤辰的懷中,眼淚就往下流:"澤辰,我想回家。"

"我現在就帶你回家,別哭了。"夏澤辰道,又淩厲的看向季熙景:"我要帶她回家了。"

季熙景下了車,看著夏澤辰開車離開。

一整晚,季淩菲都沒有入睡,想著以前的事情,想著見到她媽媽時的情景,想著季熙景所說的話,她媽媽已經得了癌症晚期……

夏澤辰見她左右翻身,打開了台燈,季淩菲就側頭看著他。

"睡不著嗎?"他問,季淩菲點頭,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夏澤辰將枕頭豎起,讓她靠著。將她淩亂的發絲縷到耳後:"還在想白天的事情?"

季淩菲摟住了夏澤辰,靠在他懷中:"澤辰,我恨她,恨她丟下了我和小涵。我不止一次的想,我再見到她會是什麼場景。但現在……"

"你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恨她?"夏澤辰摟著她問道,季淩菲點點頭,雖然是兩種不同的心境,但就如他再見到她一般,也是無法恨她。

"我也要做媽媽了,我現在才知道做媽媽有多辛苦……為什麼她要現在出現,為什麼她以前不出現?為什麼在我和小涵最需要她的時候,她拋下我們?夏澤辰,我真的恨她……"季淩菲的眼淚又流出來,夏澤辰吻著她的頭頂:"我知道,我全知道,別哭了,嗯?你媽媽現在也許隻想默默看著你和小涵,隻要你們生活快樂。她就打算不再出現,我也知道你埋怨她丟下你和小涵不管。可是,我也知道你心裏一直就沒有放下過她。不管你做出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你想去見她,我就陪你去;你不想見到她,我就帶你走,我們去月彎島。"

季淩菲窩在他懷中又哭了許久才睡著,夏澤辰這才給她蓋好被子,關了燈。抱著她,他也漸漸睡著了。清晨醒來的時候,夏澤辰還抱著她,時間已經八點半了。

"澤辰,醒醒,今天你不去公司了嗎?"季淩菲叫道,夏澤辰又將她拉入懷中:"不去了,我在家裏陪你兩天。"

他是怕她胡思亂想吧,季淩菲露出笑容:"你去忙吧,我沒事的。"

"你現在肩負夏家最重大的使命,老公多陪你是應該的,不許再說讓我去忙了。"夏澤辰點著她的鼻子道,又抱起她,"要是有重要的事情,慕青也會給我打電話。"

如果陸涵看到,或許又說夏澤辰是二十四孝老公了。

兩個人又躺下,季淩菲心中又升起幸福感,她現在已經很幸福了。有一個愛她的老公,一個即將出世的孩子,還有喜歡她的公公婆婆,小涵現在也打出了自己的唱歌事業。她的人生現在真的是很美滿了。

"澤辰……"季淩菲想了想,往他懷中又湊了湊,"我想去再見見她。"

她還知道她爸爸的公司為什麼會破產。

夏澤辰沒有問什麼,說道:"我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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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熙景的家。

季淩菲給季熙景打了電話,說她想見一見她媽媽。

夏澤辰開著載著她過來的時候,車就停在了咖啡廳處。下了車,夏澤辰給她戴了戴帽子:"進去吧。"

原本季淩菲打算一個人去見她媽媽,但她現在懷孕了,夏澤辰怕她情緒太激動,怎麼也不同意。再者,他也不會讓她一個人去麵對。所以,他陪著她一起來了。

他們找到了季熙景的家,夏澤辰按了門鈴,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會兒進去了,有話慢慢說。什麼也不怕,有我在。"

季淩菲點頭,一會兒就有人打開了門,是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人,那女人看到他們溫柔一笑:"你就是小菲吧?你們快進來。"

季淩菲和夏澤辰進來,季熙景就出來了:"小菲,澤辰,你們過來了?這是我太太。"

"嫂子。"季淩菲渾身還是緊繃,她甜甜的叫了一聲,就盯著屋子最裏麵開著的那扇門。

"快裏麵坐吧。"雨珊說道。

這時,就從那扇開著的門中走出一個人來,腳步錯亂,那張沒有畫過妝的臉顯得那麼憔悴。季淩菲就站在那裏,她媽媽也站在那裏,一時屋子裏一片安靜。

"小菲!"那一聲喊叫飽含了深情,金玉鳳的眼中就蓄積了淚水,朝著季淩菲走過來。季淩菲那一刻的心跳似乎也停止了,她往後退了兩步,金玉鳳就張開了懷抱抱住了季淩菲:"小菲,真的是你……我的女兒……是媽媽對不起你和小涵……小菲,我是媽媽啊。"

"媽媽……"季淩菲扯開了金玉鳳,又往後退了兩步,眼淚蓄積:"媽媽,你配做一個母親嗎?!你丟下我和小涵就和一個男人走了,你想過你兩個女兒會活得有多慘嗎!你從來就沒有想過!"眼淚順著她的臉龐落下,季淩菲越來越無法控製自己,積壓這麼多年的痛苦在見到她恨著愛著的這個人時徹底的爆發,她握緊拳頭歇斯底裏的喊道:"你不配!你從來不配做一個母親!你害死了我爸,背著他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你是害死我爸的凶手!從你走了以後,我就沒有打算再認過你!我和小涵就是野種,沒有父母的野種!你為什麼還要回來了,為什麼!"

"小菲,是媽媽對不起你和小涵,小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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