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貌(1 / 2)

這一仰頭,冉煙濃怔忡之間險些鬆開了手。

臆想之中的夫君,其貌不揚的容恪,生的,原來竟是這麼一副麵貌。

修眉入鬢,眼細而長,偏有股風流韻味,昳麗絕倫,似崖壁青花、雪底紅香,有一股溫而和、幽而冷的矛盾氣質。眼睛也不是全然的黑瞳,冉煙濃恍惚一瞧,他的雙眸有跌宕的波瀾,宛如一泓秋水。

冉煙濃驚呆了。

好看啊。

而且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好看,白皙的臉輪廓分明,可謂是《詩經》裏說的“如琢如磨”。宮裏頭,宮外頭,從幾個皇子,到哥哥的那幫狐朋狗友,她敢說沒有一個及得上容恪的風骨。

容恪笑意清絕,微挑軒眉道:“為夫的腰,還襯手否?”

冉煙濃臉頰一紅,雖然他好像也在笑,但明蓁姑姑說的那個“好”東西,他沒有給她,那應該還不算動情。

於是冉煙濃將臉頰貼在了他的胸口,隔著衣衫,緩緩道:“偏瘦。”

刀哥以前時常在她耳邊吹噓自個兒的身材,她覺得確實是好的,不胖不瘦,肌肉也很有力量,但傳說中能打死老虎的容恪,為何生得這般清瘦?

而且個頭有點高,她踮起腳尖才能夠得著他的肩膀。

容恪微微眯眼,“夫人可知道,現在眾人都在看著你我?”

冉煙濃“哦”了一聲,小聲道:“恪哥哥,你真厲害!”

這種吹噓是她以為的男人最愛聽的話,她撒了手後退一步,隻見容恪撫了撫下頜,那隻手骨節分明,白皙如瓷,好看得有點過分了,冉煙濃看了眼自個兒的小肉手,哀怨地歎息。

容恪慢條斯理地審視了她幾眼。

在此之前,她用紅綢蓋著臉,絲毫看不到臉。當然,傳聞之中名譽上京的國色天香的美人,也不是浪得虛名。

都不說話,場麵有些許凝滯,明蓁在馬車裏頭探出半邊身子,曲著手在車壁上敲了兩下。

冉煙濃那點兒嬌羞於是灰飛煙滅,她記得自己要怎麼樣來著?……柔媚,嫵媚,獻媚。對,總而言之一個字:嗲。

“恪哥哥,人家嚇得腿軟了,你再把人家抱上去好不好?”

她媚眼橫飛,四下裏,陳留的衛兵個個伸長了脖子,一臉害怕被殺人滅口的驚恐狀。

世子爺這個人,看起來是很好說話的,他總是笑吟吟的。

但這也包括,笑吟吟地殺人,然後像雕刻一塊玉件似的,將他的仇敵一個一個地片成臘腸。

容恪二話沒說,橫著將她未過門的妻子就抱起來了,看起來又細又幹沒二兩肉的容恪,手臂卻有力,抱著一個嬌滴滴的黃花大姑娘,十分和顏悅色地將她抱上了馬車。

明蓁搭了把手,托住了冉煙濃的腰,她含羞帶臊地、柔情蜜意地多看了他一眼,容恪挑眉,“夫人還有何吩咐?”

她垂眸,臉頰粉紅,“沒有了,恪哥哥小心點,別受傷了。”

於是明蓁目睹了二姑娘的撒嬌弄癡,心滿意足地覺得不必擔憂了。二姑娘自幼好學,比清榮姑娘還肯聽話,性子該柔時則柔,又肯拉下臉,加上這麼一副天生的美貌,什麼男人不得化成繞指柔。

何況她觀世子,也不像傳聞中那麼殺人不眨眼,反而很有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風度。

容恪頷首,曳著一弧薄唇,淡笑道:“勞夫人擔憂了,一幫烏合之眾而已。”

冉煙濃將頭轉向了裏側,看向了明蓁姑姑。明蓁於是心領神會,拉下了馬車簾。

這一隊人馬繼續北上,到了又一個黃昏時,人群就近在一片山穀口安營紮寨。

冉煙濃下了馬車,先前扯落的紅蓋頭,怕明蓁姑姑想起來又讓她戴上,被她一腳踢到了馬車裏的凳子下邊藏起來了,她在臉頰上又抹了一層胭脂,手裏捏著一塊生薑,羞怯地往容恪那處去。

有人在外頭巡營,有人在烤肉,北疆的人都能歌善舞,因而也有為著篝火跳起來唱起來的,是地方民謠,不是大魏官話,冉煙濃聽不懂。

容恪背著她,低著眉眼看著什麼,直至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他收攏了衣袖,雲淡風輕地微笑著,轉身道:“怎麼了?”

冉煙濃輕輕捂臉,“恪哥哥,人家要……小解。”

容恪微微歪了頭,“你去便是了。我找人護著你。”

冉煙濃做出一副害臊狀,“當然不可以了,我……是你的夫人啊。”

容恪撫了撫下巴,狹長的鳳眸溢出淺淺戲謔,見冉煙濃要抬頭,他摁著劍柄,肅然地微微折腰,“夫人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