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你跟我走(3 / 3)

迎璟懵懂,一臉關我何事的疑問。

初寧勾勾手指,示意他再靠近點:“給你個賺錢的機會好不好?”

迎璟隻聞到她身上好香啊。

“你跟她初戀長得還挺像,你去陪她聊聊天,喝喝酒,喝累了,就去樓上開個房間一塊休息休息,睡睡覺什麼的。”初寧說得擦槍走火,點燃了迎璟心裏驚恐的火焰。

他心裏一陣火燒火燎,直竄天靈蓋,剛才喪氣無望的情緒被一舉殲滅,沸點爆表,漲紅了他的臉。

迎璟看著初寧,然後出於本能的,攏緊了自己的胸口,同時屁股往右邊挪,躲開這個臭臭的人。

初寧沒忍住,輕聲笑了出來。

她叩了叩桌麵,起身不再逗他,說:“這酒我請了,放心,不要你賣身。”

迎璟看著她背影漸遠,心頭一動,飛快跟了上去——

“那個,等一下。”

十月的北京秋色漸濃,秋分之後涼意更甚,但初寧此刻隻覺得熱。

她已脫了外套,隻著一件薄衫,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旁邊挨著的是一下飛機就趕過來的馮子揚。一身正裝還來不及鬆扣,初寧瞥了眼,他鬢角發間,也是冒了一層薄汗。

“賓客名單都已經造齊全了,周秘辦事仔細,就連川北的那幾位老輩,也是列在裏頭的。”

馮母說起這個,便是一聲短歎,“你姑父溝通了酒店那邊,把西苑的主場地留給你們辦事。”馮母瞧了一眼初寧的右腿,眼神更是難掩失落,“可惜了,可惜了。”

聽到這,陳月順著這茬話應聲:“煩您費心,平日初寧沒少得您照顧,她經常跟我念叨您對她的好。”

有些詞窮,陳月覺得這事兒到底是自己女兒大意,解釋再多也理虧。於是話鋒一轉,索性逮著初寧一番念叨,“你這孩子,好好走個路也能摔著腿。”

“這事兒她也不想,行了,別斥怪。”馮母溫聲勸止,又問:“傷筋動骨最難康複,可得好好養著,瞧過醫生了麼?”

初寧垂眉順眼,點頭說:“看過了。”

“哪個醫院?”

“市一。”

馮母不放心,拿出手機,“我來聯係傅老,讓他再給你看一看。”

“媽,媽媽媽,您別折騰,她腿沒大礙,石膏綁兩周就行。”馮子揚邊說邊走過去,按住其母的肩膀忙不迭地表態:“有我呢,放心。”

聽到這話,馮母更不放心了,但也不好過多幹涉,於是換了一茬抱怨:“事業固然重要,但生活也要兼顧,一個個忙得成天不見人影兒,像話麼?你們年輕,但也不要顧此失彼,錢是賺不完的,別把積極性都花在這上邊兒。”

最怕聽長輩說道理,先來段八千字的憶苦思甜想當年,再來篇八萬字的慈母說教。馮母前年才從北外退下來,文風做派極其正統,這對初寧來說,更是一種酷刑折磨。

她把手機蓋在雙腿之間的手包下,偷閱來自秘書的未讀短信。

半小時後,馮母終於以一聲哀歎結尾,“老人說話你們也不愛聽,心裏有數就行。訂婚就先緩緩,等初寧的腿好全了,咱們兩家再商量。”

陳月起身,親熱地挽著馮母的手,邊往外走邊點頭:“行的,勞您費心了。”

馮子揚起身送兩位出門,幾分鍾後回來,走到門口就聽見初寧在打電話。

“白紙黑字的合同,乙方是他姓程的吧?字兒也簽了,公章也拓了——告我?行啊,讓他告,法務部對接,在這之前,他要敢少我半斤貨試試,一毛錢尾款也別想撈著。”

初寧的聲線尚算柔和,但揚聲時字正腔圓,幹脆利落難尋祥和。

“好,我知道了,對外說我去四川出差,回程日期沒訂,跟他耗著吧,也別趕人,好茶招呼著。”初寧想了想,說:“把啟明實業的電話給我,老板姓魏是吧,我跟他通個氣。”

初寧一時找不到紙,索性把“受傷”的右腿盤起來,擰開筆帽就往石膏上記號,她手速快,字也寫得飄逸爽利。馮子揚走過去,往她石膏上敲了敲,樂壞了:“喲,真石膏。哎?能動麼?”

初寧一腳飛蹬,把馮子揚差點踢翻,“去去去。”

馮子揚豎起拇指:“虧你想得出來。”

初寧白眼都懶得翻,主要是這事說來話長,用這損招來躲避兩家的訂婚,也著實不太光彩。初寧望著這條笨重的右腿,和她還穿著高跟鞋的左腿形成懸殊比對。

越看越煩。

她扶著椅子踉蹌起身,費勁,真夠費勁的!

“你少在這說風涼話,要不是你躲去國外,瘸腿的就是你。”初寧拿起手包,先挪左腳,再去掰打著石膏的右腿,這笨拙滑稽的模樣,馮子揚思索片刻,認真說:“挺像擎天柱。”

初寧背影匆匆,懶搭理。

馮子揚在身後嚷:“拐,你的拐!”他拿起斜在牆邊的拐杖看了又看,不得不佩服,“太逼真了,太敬業了。”

初寧折身拿過拐杖,雙眉微擰,已是不耐煩之色,“我不訂婚,你去搞定你家。”

這點倒是觀點一致,馮子揚心裏裝了一姑娘,奈何馮家不同意,七大姨三大姑都不是省油的燈,講究一個門當戶對,初寧背倚城東趙家,加之她自己也有個規模尚算不錯的公司,瓊樓高地,甚合馮家之意。

說白了,馮子揚要個完美幌子,而初寧搭著他這根線,圈裏圈外也圈了不少資源。兩人各取所需,合作愉悅。

初寧已經上車,馮子揚扒著車門,彎腰囑咐:“別忘了,下周陪我去……”

初寧打斷,“知道了。”車窗升關之際,她冷臉冷言,“一個不成氣候的野路子比賽,有什麼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