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唐斌的突然下跪,老孩和黑漢子絲毫不為所動,估計他們在外麵混了這麼多年,這樣的場麵見得太多太多,早就已經麻木不仁了。
老孩俯身打著台球,聲音平靜地說:“小老弟,有給我們跪下這個時間,倒不如趕緊想想辦法怎麼把錢湊出來吧。”
黑漢子則背對著我們一動不動,屋子裏除了桌案上方懸著的筒燈以外再無其他光亮,他的背影似乎也與黑暗融為了一體。
我把唐斌攙了起來:“人家說得對,咱們還是趕緊想辦法湊錢吧,趕緊起來。”
唐斌帶著哭聲說:“還……還能找誰借啊?我除了你們幾個以外也沒有太要好的朋友了……”
“那就再問問小紙鶴和劉靚,她們認識的朋友肯定多,把你的事告訴她們幫忙!”
我將地上的信封撿了起來,拉著顫顫巍巍的唐斌剛要離開,就聽見老孩說:“等等。”
我倆疑惑地回過頭。
老孩問我剛才說誰?我一頭霧水,反問他什麼說誰?
“你認識小紙鶴?”
“認識啊,怎麼了……”
老孩打量了一下我,問我叫什麼名字。我說我叫蕭琦,老孩就看著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看他的反應我有些意外,試探性地問:“哥,你認識我?”
“不認識。”老孩彎下腰繼續打球。
我現在腦袋裏全是“%¥@”之類的髒話,我靠,你不寬限幾天我也就認了,但這耍我是什麼意思?
這時隻聽老孩問了一句:“熊仔,怎麼說?”
黑漢子原來叫熊仔,他頓了一會兒,回答道:“還是讓東哥決定吧。”
“好吧。”老孩把球杆往桌案上一撂,走過來說,“跟我來。”
我和唐斌麵麵相覷,沒明白他們這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但還是順從地跟著老孩出去了。剛一出門,喧鬧的音樂聲瞬間充斥在我的耳蝸裏,不得不說剛才那個台球室的隔音效果做得挺不錯的。老孩帶著我倆來到二樓的某個屋子門口,敲了敲門走了進去。我方才知道裏麵是間辦公室,此時一個麵向俊朗的青年正坐在辦公桌的後麵,他正緊鎖著眉頭,一雙爍目正聚精會神地盯著電腦,同時右手操作著鼠標,左手攥拳杵在鼻子下麵,看樣子像是在做著什麼繁瑣的工作。
“東哥。”老孩叫了一聲。
“嗯。”名叫東哥的青年淡淡地回應。
老孩沒再吱聲,可能也是看出來他在忙,我和唐斌也在旁邊耐心地等待。過了兩分鍾,老孩又叫了一聲,東哥還是淡淡地回應,老孩似乎忍不住了,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到了辦公桌前麵一探身,似乎是在查看東哥電腦裏的內容。
屋子裏靜默了三秒,隻聽老孩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東哥,還玩掃雷呢?”
我、唐斌:“……”
老孩壓低聲音跟東哥說了些什麼,東哥依然盯著電腦,不過不時地點著頭。等老孩說完了,東哥忽然朝我們這邊看了過來,視線落在我身上時明顯停頓了兩秒。我忍不住吞咽了兩下口水,不知道為什麼被這個人盯著我突然有些緊張。
東哥將視線收了回去,說道:“蕭琦是吧,帶了四萬一來給老唐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