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洋一路捧著鑰匙扣笑眯眯地回到宿舍,宿舍裏沒有人回來。
嶽凱被輔導老師叫去班級核對新生入學情況,大概是他總給人一副踏實可靠的感覺,班裏還沒開始選班幹部,他就已經做起了班幹部的工作。
能者多勞。
蔣冰自然不必多說,跟他那個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女朋友這會兒肯定難舍難分中,程瀟無論從外表到內在都是整個宿舍最神秘的存在,他的行蹤自然誰都不知道。
付洋坐到自己位置上,打開無影小台燈,仔細的看著那枚鑰匙扣,接著他從褲兜裏取出一小串鑰匙,那是他能夠打開的所有門的集合,家裏的大門,他的小套房的防盜門,宿舍門,衣櫃的門,還有他房間裏一個收集了他從小到大所有寶藏的小盒子的鎖。
如今,在這一小串鑰匙上,多了一個憨態可掬的小羊,真好。
門外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付洋好奇地抬頭去看,門打開,陀紅著臉龐的程瀟有些狼狽地走了進來,他腿上白色的絲襪不知道刮到了那裏,有一部分已經抽絲了,曲卷的假發也十分淩亂,洋裝領口的蕾絲像是被人撕扯過,有一片已經快要掉下來了。
付洋驚訝地起身:“程瀟,你這是怎麼了?”
程瀟冷漠地看了付洋一眼:“跟你沒有關係,少管。”
付洋皺眉:“你都這樣了,我怎麼能不管,再怎麼說我們也是舍友。”
“舍友?”程瀟冷笑一聲,他坐到自己位置上,把一條腿橫跨在另一條腿上,“那好室友,不如我先來八卦八卦你。”
付洋莫名地看著程瀟,不知道他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和你那位好學長,到底什麼關係?”程瀟挑眉。
“怎麼突然提他?”付洋是單純,但他卻不是個傻子,他雖然不知道程瀟為何突然一副發難的樣子,但他卻下意識的想要維護顧辰,“我跟他有什麼好八卦的?他是我哥。”
“你哥?”程瀟冷笑,“你爸媽知道他們突然多了個兒子麼?”
“你到底想說什麼?”付洋第一次冷下了臉,他不喜歡程瀟說話的態度和語氣,透露著尖酸刻薄。
程瀟起身走到付洋麵前,伸手抬起付洋的下巴,仔細打量付洋的五官:“你跟我是同一類型的人,憑什麼你就能活得這麼無憂無慮?”
而我就得受人恥笑,甚至被自己喜歡的人玩弄感情?
付洋像是明白過來了什麼,他恍然大悟地拉住程瀟的胳膊:“你剛才在外麵是不是受欺負了?”
程瀟愣了一下,他眼中的付洋一直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公子,沒想到他卻有著這麼敏感的神經,程瀟甩開付洋的胳膊,走回自己的桌子,開始換衣服:“不關你的事,你先管好你和顧辰吧。”
“別才剛上大一,就被人生吞活剝了。”程瀟頭也不回的淡淡道,“到時候被甩,你連哭都地哭。”
程瀟沒頭沒尾的話,付洋完全沒有聽懂,他一直看著程瀟,此時,程瀟已經脫掉了厚重的洋裝,裸著清瘦的上半身,正在找睡衣,他背上有一道青紫的痕跡,像是打架留下的傷痕。
“你跟人打架了?”付洋問道。
程瀟下意識的伸手去摸背部的傷口,接著無所謂道:“就是撞了一下。”
“你一天到晚到底跟什麼人出去啊?怎麼還帶著傷回來,我說你……”付洋一邊從自己的櫃子裏取出紅花油,一邊忍不住開口勸道。既然未來四年大家要在一個宿舍裏共同生活,他自然不想自己的舍友惹上麻煩。
看起來清清冷冷地小公子付洋,實際上是個熱心腸。但,有時候,熱心腸也並不是每個人都買賬。
程瀟將睡衣狠狠摔在地上,煩躁地看向付洋:“說夠了?我說了,老子的事兒,你特麼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