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還沒見到人,蘇染畫就已經給相府的來人大減了幾分。西門昊早已說過會跟她一起回相府的,而相府那邊已經按耐不住,提前來了人。
新婚初期發生意外沒有按時行回門禮,相府派人上門慰問自家的女兒,都算是不合常規的特殊的事情,但也在情理之中。隻是由於是相府與北王府之間的事,便無形中多了一分較勁。
二府之間比的是耐心,西門昊以蘇染畫養傷為藉口,一直等待著,而相府那邊見局麵平穩了一些之後,率先出棋了。
總之,就是不能讓安穩的日子存在。
西門昊走後,蘇染畫一把將手中的書甩在了椅子上,折回了屋內。
柳兒前後看著倆人的背影,伸指揉著腦子,茫然不解。王爺的話她有些聽不懂,但是知道王妃的娘家要來人了,可是王妃竟然不怎麼高興,好像還生氣了。
翌日清晨,北王府的書房。
西門昊坐在椅子上,手指輕輕的叩著扶手,回想著昨日離開梧桐居時,微微回身正巧看到的情形。
蘇染畫撒氣一般的甩書而去,沒有隱忍她的不快,舉止隨性利落。
林管家推門而入時,正巧看到了西門昊獨自坐著,唇角輕勾,露出一抹隱隱的笑意。
“王爺。”林管家走到西門昊麵前,垂手輕聲道。
“三夫人已經出府了?”西門昊淡淡的道,明明是問句,語氣卻是肯定的。
“是。”林管家點點頭,“王爺早已料到了。”
“林叔難道就猜不到嗎?”西門昊輕笑,站起了身。
林管家微微一笑,這其實是很簡單的一個問題,若是借看望蘇染畫的名義進北王府,她的生母三夫人是最合適的。母親看望養病中的女兒天經地義。
“王妃最近一直呆在偏院,除了讓柳兒要了些書與筆墨紙硯,再無動靜。三夫人這次來,會不會帶了蘇大人的的什麼指示,好有所行動?”林管家略略思索著。
“行動?”西門昊不屑的冷笑,“她不是一直都在做嗎?”
變著樣子展現在自己麵前,不就是為了讓自己能夠“回心轉意”麼?基本的目的隻有一個,在他心中占了一席之地,才能順利的做她想做的事。
“老奴愚鈍。”林管家道。
這些細微的事,他不處在西門昊的位置是看不到的。
“三夫人來後,讓她直接去見蘇染畫。”西門昊道。
“王爺是讓她們在偏房會麵?蘇大人若是知道了怕是又要在皇上麵前不滿王爺了。”林管家道。
“偏房?那需要看住的人是什麼心境。蘇染畫此時對她的梧桐居可是滿意的很,本王自然不會拂了她的心意。”西門昊的腦中不覺閃出蘇染畫站立在梧桐樹下的身影,那種淡然與灑脫跟梧桐樹上飄落的優雅淡靜的紫花兒極為相稱,有那麼一晃,曾讓他認為蘇染畫就是那棵梧桐樹花的仙子,降臨凡間。
“梧桐居?”林管家好奇的說出這個名字。
“對,以後就叫那裏梧桐居了。”西門昊的雙手緊握,眸光漸漸深邃,轉而寒冽。
每當他想到讚揚蘇染畫的時候,都會強製自己將那生在潛底的欣賞按壓下去,就因為不經意的會對蘇染畫有欣賞,哪怕是極淺的,都會讓西門昊的十分的警惕。他要時時的念著他的恨,帶著被深深算計到的惱怒,去針對她,而不至於讓自己淪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