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 他是誰?”
琬兒一邊奮力將呂吉山拽往牆角, 一邊急吼吼地問話, 呂吉山對這個男人如此悉心關照,可她從來就沒見過這個人。
“唔……辛弈。”
“辛弈?辛弈又是誰?”琬兒好奇,如此好看的人, 給呂吉山做護衛也不像啊。
呂吉山摸摸腦袋, 組織了一下措辭,最終放棄, 一揮手打斷琬兒的詢問, “琬兒莫問了, 待日後吉山慢慢同你講。琬兒特意守在此處可是為了我?”
聽呂吉山詢問自己, 琬兒想起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同他說,便急急頷首, 不再追問。隻漲紅了臉湊近呂吉山的耳朵低聲說話:
“山……錢皇後, 她在尋你。”
“唔,知道。”
呂吉山拍拍袖口,漫不經心地說話。
見他如此不上心,琬兒有些著急,“山, 她拿住你呂家的大姑娘, 你是如何打算的?”
“如何打算?求她放過咯……佩榕尚未及笄, 怎能許配人家。”
“可是……可是……”琬兒有些生氣,呂吉山顯然就沒認真思考過怎麼應付這件事,如此簡單就能處理了, 當錢媛之是小孩子嗎?
“山,我不止一次同你說過,你需要辭去同中書門下三品之職,你都把我的話當耳邊風。這幾日陛下心情正好,要不琬兒先去同陛下打個招呼,你等我回應,再尋個時機去向陛下請辭。如果時機得當,我替你請調出京。”
琬兒有些著急,她額角還有汗,秀眉緊蹙。錢媛之勢在必得的樣子,讓她有些心虛,時間太緊迫了,呂吉山同李硯抄家夥幹仗還沒超過一年,不知道此時請辭官,李硯會不會放人。
呂吉山望著琬兒小小鼻尖上晶瑩的汗珠有些走神,他似乎全然沒有注意到琬兒此時的心中有多焦慮,他的關注點是如此的不同,他咧開嘴輕笑出聲:
“琬兒,皇後娘娘她似乎要同你爭搶我欸。”
琬兒一愣,關於錢媛之對呂吉山的心思她是早有心理準備,隻是他們同樣驕傲的二個人從來沒有開誠布公地談論過這件事情。
其實在上一世,琬兒是在第一時間便將呂吉山“最恰當”的抉擇擺在了他的麵前,並極力敦促他主動上前去滿足錢媛之的渴望。那時的呂吉山,隻是琬兒的床伴,或許曾經有過其他的感情,但是那感情全然不值得琬兒為他付出自己的政治生命。
可是在今生,琬兒卻有些希望能將他給留下……
自己重活了一輩子,能看見錢媛之那不堪的未來,她覺得自己在掌控了李韌的童年後,是有這個資本去改變李韌的決定的。她可以試一下將呂吉山真的占為己有。
“呃……”琬兒組織了一下自己的措辭,認真地看進呂吉山的眼,“山,對皇後娘娘這件事,你是如何打算的?”
呂吉山定定地看著嬌花似的琬兒不說話,他認為今生看似困頓的自己還沒走到絕路,他完全沒有必要失了分寸。隻是他突然特別想知道如今的琬兒會有何不同,於是他挑眉,露出那副玩世不恭的神態:
“琬兒娘子的打算,便就是吉山的打算,吉山,聽你的。”
“你……”
無名火瞬間蒸騰,這該死的呂吉山火燒屁股了也不知道顧一顧眼前。早跟他說了什麼他完全不當回事,如今來說什麼聽自己的,黃花菜早涼了!
琬兒氣不過,抬手狠狠往他胳膊上擰,口裏數落著:“什麼叫聽我的?我說過那麼多次也沒見過你有什麼反應。姑奶奶我今天就要告訴你,你已經晚啦!你沒時間了!”
呂吉山縮成一團,連聲告饒,“琬兒莫惱,琬兒救我……”
再惱也不能將他掐死,說到底,他也無辜極了,琬兒咬牙切齒了好一會終於沉下臉來。
“山,你不怕痛吧?”
“啊?”呂吉山一臉茫然。
“太液湖的西側花園,有一個戲台子,為了讓宴會場的人看得更清楚,那戲台子是用竹竿架湖麵上的。戲班子是琬兒尋來的,若是山忍得痛,琬兒會讓戲班的舞師將戲台左前角的竹板與支架砍斷。宴會時,你盡量尋個理由,上台去給皇後娘娘表演一段舞……”
琬兒頓了頓,有些動容,她用關切的眼神看向神思惘然的呂吉山,“山,琬兒在太液湖不遠的秋池閣留了人,你盡快過去,我讓人替你準備了一件軟甲,你先穿好。待得戲台垮塌,你且仔細些,莫要傷了內裏……”
呂吉山定定地看著琬兒,臉上有風雲變幻,今生的自己依舊是不幸的,可似乎也是有幸的……
“山!我的話,你聽清楚了沒有!”耳畔傳來不耐煩的嬌叱,眼前是琬兒放大的,焦灼的眼,呂吉山神魂歸位,忙不迭點頭:
“聽清楚了!聽清楚了!”
“山,你這回可是要受些苦頭了,可是總好過你犯下那滔天的罪孽。”琬兒依舊一副焦慮模樣。
“此法躲得了一時,卻躲不了一世,最徹底的法子還是你得請調離京。山,如今尚有東突厥未滅,這一直都是陛下的心病,這幾日,我先探探陛下的口風,若是可行,我便向陛下提一提調你戍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