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兒被唬得一愣, 僵直了腰背, 一動也不敢動。
他, 這是在向她表白嗎?
琬兒心跳如擂鼓,直覺想要拒絕他,可是她不知應怎麼開口。
“陛下……”
好容易, 琬兒找到了自己的聲音。
“琬兒年紀太大, 不配伺候陛下……”
“韌不在乎,年紀大的, 體貼人……”
李韌將自己的臉埋進琬兒那如雲的綠鬢, 貪婪地追尋那媚人的梨花香。
“……琬兒出身低賤, 不配……”
“別說了!”
李韌毫不猶豫地打斷了她的話。
“韌隻心悅你……”
他的手如鐵箍一般禁錮住了她的腰, 他的呼吸滾燙,燙得琬兒的心由勁捶的擂鼓變成了狂奔的野兔。
“陛下……”
琬兒的聲音開始顫抖起來, 她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 李韌除了纏過她討酪櫻桃吃,從來沒有這樣緊的抱過她。
她費力地轉身,伸手想將李韌推開,卻被李韌一把推向身前的案桌。
有灼熱的唇覆上了她的口,李韌的吻急切又隱忍, 他輕輕地觸碰琬兒的唇瓣與粉腮。有壓抑的呢喃自他喉間滾出:
“你知道韌在潁川有多想你嗎?”
琬兒不能回應他, 她很緊張, 眼前似乎出現了呂吉山那雙璀璨的鳳目。
琬兒想歸隱山林,她還沒能做好嫁人的準備,更何況, 這人還是呂吉山的死對頭。
雖然就算自己真入了李韌的後宮,呂吉山也沒法再來找自己尋仇。但是琬兒覺得若是真隨了李韌,自己隻怕是在找死。
李韌不是李硯,呂吉山一直想滅了李韌,並數度付諸行動。而自己與呂吉山的事人盡皆知,若是天不怕地不怕嫁給了李韌,而她已經不再是姑娘了,她很清楚若是讓李韌知曉了自己與呂吉山的過往,怕是要壞事。
於是琬兒下定了決心,反抗到底!她用盡全力推開李韌的胸膛。
李韌一直都是聽她話的“乖寶寶”,就算再想,琬兒一發話,他便會令行禁止。如今多年未曾再相處,李韌哪怕有滿腔的熱情,在感受到琬兒的抗拒後,他果然沒再堅持。
他鬆開了手,臉上的表情落寞至極。
“陛下……”
琬兒捂緊狂跳的心,慶幸自己在李韌心中樹立的高大形象。
“陛下的女人應該是年輕、美麗、溫柔,又高貴的。琬兒不配,琬兒隻是陛下的婢仆,更何況,奴婢已經老了,而陛下您還正年輕。”
李韌張了張嘴,想告訴琬兒,她依然年輕又那麼光彩奪目,他愛她,不介意她比他長。
可是琬兒不等李韌成功發表出自己的看法,便匆匆一個萬福:
“陛下選後妃之事,琬兒改日再與陛下詳談。陛下若無他事,奴婢先行告退。”
說完,琬兒幹淨俐落地轉身,逃命般衝出了政務殿,飛奔而去……
李韌呆立當地,心中苦辣翻湧,他想不通,他對她思之欲狂,為何她偏視他的愛為洪水猛獸。
他知道,年齡不是借口,那麼又該是什麼原因呢?
微風拂過,半掩的殿門再度打開,錦瑟那張明媚的笑臉露了出來。
“陛下,康嬤嬤念叨您近日來太過操勞,親手給您做了一碟蜜露丸子。裏麵加了您愛吃的野桑葚,來,快嚐嚐!嬤嬤說了,待得櫻桃上市,再多給您做幾道櫻桃小食……”
錦瑟滿臉帶笑,兀自忙前忙後的張羅,嘴裏碎碎念。殿內原有的那難捱的尷尬與苦澀蕩然無存,一股暖流再度湧入李韌心頭。
他終於咧開嘴扯出一個笑,緩步走到手腳麻利替他收拾滿桌淩亂的錦瑟身後。
“早跟嬤嬤說過了,讓她別再做果子了,麻煩!她怎的老不聽呢……”
桌上卷軸四散,皆被錦瑟收拾到一旁,露出一塊空地,放著一碟晶瑩剔透的蜜露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