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
燈亮了,陳餘生從暗處來到燈光下,他眨了眨眼睛,見是宋媽立即放鬆了心情,拉長一個嗬欠,伸了一個懶腰,脫了外套,直接倒床。
“宋媽,這麼晚了,我要睡了,有事明天說。”
“少……少爺……”
宋媽微微側身,朝床頭探去,見少爺已用被褥蒙著頭,知道他帶病勞累,困乏至極。不敢再多叨擾,便熄了燈。
黑夜裏,聽見少爺平和的一呼一吸。
這麼快入睡!看來少爺的病真的快好了。
隻是……哎……
宋媽躡手躡腳,生怕發出一丁點兒想動,剛想離開房間,在門楣處卻又折了回來,用左手把門稍微掩了一掩,右手摸著前方,像瞎子蹭路似的,找到了床邊櫃,打開櫃子,她摸到了那張她交給少爺的紙條——她自認為是蓴姑娘留下的,其實是小潔的代筆。
終於弄到手了,希望少爺把這留言給忘了。那位姑娘一家已經搬離了住處,她今天下午出去打聽許久,也沒個結果。
小區的鄰居本來就常無往來,進進出出都如陌生人。問了好些人,他們隻是說這家人前兩天還在家,近些天,家裏來了客人,還挺熱鬧的,後來就不知所蹤了。許是已經把房子租出去了。
本來想為少爺帶個驚喜的宋媽,現在忽然發現蓴姑娘根本不守信,就憑這一點也不是個什麼好姑娘。
哎!害得我們少爺對她念念不忘,病中牽掛,夢中都在嘮叨這名字。
她想著若少爺再問起那紙條的事,就說他病得迷迷糊糊,許是記錯了。
“哦!宋媽,我記得您真的有給我一張紙條。”
第二天,少爺一早醒來,果真就問了正在整理行囊的宋媽。
“少爺,您真的記錯了,您昏睡了那麼久,肯定產生了幻覺,我哪裏給你什麼字條。”
可是陳餘生還是不放棄,他換了睡衣,從更衣室裏出來,又找了一邊,無功而返,便走到大廳沙發旁的邊幾上,拿起電話,熟練地撥了一通數字。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溝通。”
一連幾次,都是這樣的答案。
他的臉從平靜——激動——焦急。
他毫不放棄,顫抖的手指又按了好幾次,結果還是一樣糟糕。
宋媽在一旁,看在心裏,急得有口難言。
陳餘生咬了咬嘴唇,在腦子裏思索一翻,便撥出了一個電話,對方接了,傳出女孩友好的招呼。
“喂,餘生,這麼早!”
這餘生叫得無比親熱自信,陳餘生已經猜到,保送名額十之八九已經換成她了。
“我還沒來得及向你祝賀呢!”
聲音照樣很冷淡,讓電話那頭的莫小戚有些心碎。
“我們見麵聊吧!老地方!”
莫小戚立刻掛了電話,她用手按住胸口,靠在牆上。剛才那電話裏一陣急促的拒絕聲似乎還在耳邊,她已經怕被他拒絕了。
陳餘生知道給莫小戚打電話肯定是這樣的結果,她必定是要與他糾纏不休的。而他終究不能一刀斬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