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成績好,他被從普通班調去了特訓班。
有天上午,他趁著上體育課回了趟原來的教室拿東西,推開門,發現窗台上居然擺了幾盆養得綠得耀眼的吊蘭,吊蘭的葉子上還閃耀著水珠,像是剛剛有人澆過。
他以為教室裏沒人,就走過去想用手摸摸那些肥厚的葉片。
“別動它們!”
一聲嬌嫩而又嚴厲的警告從教室的那一頭傳過來。
他轉過身,發現一個長頭發的女孩坐在講台上,他手裏拿著畫筆正在畫板上描著什麼。
許是她見他縮回了手,沒繼續理他,埋著頭,又認真地瞄了起來。
她畫得很認真,直到他走到她的麵前,他也絲毫沒有感應到。
“好逼真的吊蘭哦!”
他很少主動和人搭訕,但是對畫畫知之甚少又想有所造詣的他,像崇拜偶像似的忍不住就開了口。
他的語調很輕,但是很真誠,開了口的他依然站在原地,希望畫畫的女孩能回應他對她的讚美。
“你好像不是我們班的吧!”
女孩收了畫筆,從講台上跳下來,她跳下來的姿勢輕盈敏捷,就像上個星期,他第一次看見她,她從樹上跳下來一樣,身輕如燕。
他其實見過她一次,知道她是學校新轉來的插班生,他記得她,但是她——把他給全忘了。
這一點,讓他貌似有些不太開心,於是,他就反駁了她一句:“你好像也不是我們班的!”
他的一句話馬上就讓她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凝滯了,她像是知道了什麼一樣,反問道:“你叫陳餘生?”
她居然吐口而出他的名字。
還沒等他開口,她就又指著自己坐下的那張桌子,說了一句:“呐,看這張桌子上刻的名字。”
這張桌子果然是他以前坐過的,因為他被暫時調離了,所以讓給了新來的插班生。
後來,他就十分感謝這張桌子。
每次上體育課,他都會抽空回原教室拿東西,不是以前用過的筆,就是以前記的筆記本。
每次去拿東西,他都會借機看她。
她的皮膚質地均勻,潔白細膩,眉眼笑起來彎彎的,深紅的嘴唇邊有兩個可愛的梨渦。
她不知道從那時候起,她給他的感覺就是那樣獨一無二,無人能替。
其實喜歡她,而不是她長得好看不好看,而是在特殊的時間裏,她給了他別人給不了的感覺。
也許因為無人能替,所以她才是他生命中的獨一無二。
也不知道是第幾次,把自己陷在回憶裏不能自拔的陳餘生,自己下樓去泡了一杯咖啡,還是沒忍住,打開了主臥的監控屏幕。
電腦屏幕上出現了一張黑白畫麵,時間顯示在淩晨四點,鬧鍾響起。
一個打著嗬欠,伸著懶腰的姑娘蹬了好幾次被子,在床上擺出幾個超級懶貓的睡姿後,才慢慢吞吞地深處白細的胳膊和小腿。
“哎——好困啊!”
她又一次用盡全身力氣,伸了一個懶腰,像是從泥潭裏掙紮出來一樣,搖搖擺擺地從床上走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