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言敘周五搬家, 周六在家住了一天。
周日一大早, 聞如一拿著食材就往向言敘家裏跑, 想著早上烤蛋撻吃,進門,還沒說話, 這個計劃就落了空。
聞如一把食材放在餐桌上, 做飯的心情消失得無影無蹤:“哪有大周末新生報道的,你們學校太不人性化了。”
向言敘這段忙昏了頭, 報道的事情, 他自己都忘了。
若不是看見新班級的群, 有人在討論今天報道的事情, 他也想不起來。
聞如一摳著衣角的蕾絲邊,自言自語, 像個小怨婦:“你開學之後, 是不是要住校啊。”
“學校規定。”
瀾大校風嚴謹,對研究生的管理也不寬鬆。
向言敘看聞如一似乎真的很不開心,左右權衡,語氣放軟了些,說:“我每天陪你吃晚飯, 熄燈前再回去。”
聞如一依然低落:“不用了, 我也經常加班。”
確定關係之前, 聞如一沒覺得少看向言敘幾眼會怎麼樣。那時候她在國外讀書,兩個人一年也見不了幾次,可也那麼過來了。
又不是不聯係了, 見不見麵又有什麼關係。
可現在完全不一樣了,好像一天不跟向言敘見個麵,這一天都是不完整的。
昨天看向言敘搬到自己隔壁,她其實很開心,不過不敢表現太多出來,隻能晚上一個人躺床上傻笑。
睡前想的,也是以後的生活。除了上班,剩下的所有時間,她都可以跟向言敘在一起。哪怕加班,哪怕有事,可隻要回家就能見到他。
她開心得太早,完全忘了向言敘還要讀研這件事。
希望落空的滋味並不好受,聞如一自知自己這樣有點任性,在向言敘開口之前,主動終結了剛才的話題。
聞如一鬆開摳蕾絲邊的手,走到冰箱前麵,把食材放進去。
冰箱門遮住了她的臉,從向言敘那個角度,隻能聽見聲音:“我今天沒事,陪你去報道吧。”
向言敘走過來,帶上冰箱門,低聲問:“聞如一,你是不是不開心?”
“沒有不開心。”
聞如一否認,看了眼客廳的掛鍾,問:“幾點報道?”
“十點開始。”
“那我們出去吃吧,我想吃灌湯包。”聞如一拍拍手,看見自己身上還穿著睡衣,踩著人字拖,轉身往玄關走,“我回去換身衣服,然後就可以出發啦。”
向言敘皺著眉,主動讓步:“我可以跟學校申請不住校。”
聞如一一怔,隨後擺擺手:“不用啦,你不要搞特殊,反正瀾大也不遠。”
向言敘並沒有因為聞如一的懂事而感動欣慰,心裏一直擠壓的那個疑團反而越來越大。
他正想問出口,聞如一已經打開大門,跑了出去。
向言敘看著大開的房門,雖什麼都沒問,可答案已經很明確了。
從在一起到現在,聞如一對他都很奇怪。
以前做朋友的時候,她對他都沒這麼客氣。
她現在不提要求,不表現負麵情緒,不給他任何麻煩,她所認為的麻煩。
與其說是客氣,不如說是小心翼翼。
帶著點討好的那種,小心翼翼。
這不像她。
聞如一,不該是這樣的。
——
聞如一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回家換了身背帶牛仔短裙,短發被她紮成了兩個小馬尾,還給自己倒騰了一個空氣劉海,踩著白球鞋出了門。
向言敘把行李箱放進後備箱,看見她的第一眼,被嚇了一跳。
聞如一沾沾自喜,還在向言敘麵前轉了一個圈:“向向,你看我,是不是回到了十八歲?”
向言敘眸色微斂,淡聲道:“你十八歲,都不長這樣。”
“那就是十六歲了。”
聞如一打開車門,坐進副駕,拉下化妝鏡,覺得口紅顏色深了些,趕緊抹掉,從包裏拿出一個她幾乎不用的少女色,給自己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