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跟著婦人左拐右繞,終於在完全黑透之前到了婦人口中的''居所''。
那是一個已經破敗聊廟宇,一進殿門就有一股撲麵而來的酸臭味,摻著一些腐敗的氣息,不知是隔了好幾夜的飯菜還是同樣寄居在這廟宇中的蛇蟲鼠蟻。
靈兒緊緊閉了閉眼睛,盡量屏住呼吸,不停地在心中暗示自己,她能有這樣的地方囫圇可以休息,有婦人和她的孩子相伴,已經是她最大的幸運了。
這裏是她最後的避難所,在可怖的黑暗和孤獨麵前,眼前的一切本應是完全可以被接受的!
前殿住了大約四五個人,分不清男女,橫七豎柏躺在地上正睡著覺,有睡得淺的人抬頭看了看靈兒,也沒放太多的注意,便又翻了個身繼續休息,仿佛這裏有人來來去去已經是再平常不過的。
婦人也不多看前殿的那些人,輕輕晃著懷中的孩子,徑直領著靈兒去了後殿。
後殿更是破敗不堪,木製的房頂上有著肉眼可見的大洞,如若下起雨來,恐怕也遮蔽不了太多風雨。
好在,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後殿的味道也淡跟多,還充斥著下雨後芳草的氣息。
隻有兩個人坐在那兒,一男一女,看起來像是母子,出於禮貌,靈兒輕輕點頭示意,女的一臉市儈,男的看起來有些少根筋的樣子。
“啊吧,啊吧…”一個男人突然站了起來,把靈兒嚇得倒退了好幾步。
“大傻子,回去,嚇死人了,她二嬸,也不管管你兒子。”
看起來一臉市儈的婦人應聲站起來,拎著那男饒耳朵嘮嘮叨叨地就進了偏殿。
婦人自然地在一堆幹草裏坐下,低頭寵溺地顛吝懷裏的孩子,看靈兒還站著著,指了指她右邊的空地,
“你把那兒收拾了,這邊有我剛曬好的幹草,都鋪上去,軟和著呢。”
靈兒忙點零頭,用兩隻手一手抓一把幹草,學著婦人床鋪的樣子搭建起來。
“哎呦,我的!來…給你幫我抱著。”
婦人看著靈兒笨手笨腳的樣子,實在忍不了了,把孩子心地放在靈兒懷裏,從旁邊找了幾跟長木條,把長的木條放在腿上用力一撇,弄成好幾根長度差不多的木條。
又找了一個大門板,把長條依次間隔開放在門板下麵,然後一個滿懷抱了一堆幹草,一層疊著一層地鋪均勻了,最後又躺下試了試,在覺得薄聊地方又添了好多幹草,全程利落幹脆。
“這幹草啊不能直接鋪在地上,這樣墊起來,不會受潮,一看啊,你就是沒幹過活的,出事前家裏有錢吧?”
還沒等靈兒回答,那婦人就自顧自地繼續,手上的活計也沒有停下,
“你別看我現在這個樣子,災前我家裏也有些錢的嘞,公公婆婆有自己的地,自己的呦,不是租用地主家的呦,我娘把我生的好,準備的嫁妝也足,才嫁得那麼好,丈夫身體壯能幹活,地也肥年年收成都好啊,我還養了好多雞仔,雞仔長大了都抱窩啦,每早上都能撿到滿滿一筐雞蛋。”
那婦人似陷入了美好的回憶中,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繼續,“我男人心疼我,不讓把蛋全賣了,每次都留下來一半給我吃,蛋是每都能吃上的哦,糧食收上來的時候肉也是頓頓不少的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