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那金簪就要從嘉兒手上滑掉下去了,嘉兒忙伸手擋了一下,才穩穩地停在她手上。
那可是十足的金線繞成的,沒有半點的珠飾點綴,所有的紋路都是拿金絲細細地繞成的,所以特別敦實。
嘉兒見終究沒有掉在地上,便略略鬆了口氣,這麼重工精致的簪子,若掉到了地上,歪了,扭曲了,那豈不是太可惜了些!
“夫人,您再生氣也別拿這好好的簪子出氣呀,這可是您讓宮裏的尚製局特地定製的呢,摔了要多可惜呀。”
“可惜?”靈兒扭過頭,“你若是覺得可惜,就賞給你了,隻一點,你賣了也好,融了也罷,隻一點,以後別讓我再看到她,哼!”
“這…這…”,嘉兒小心地捧著那簪子,也不敢收起來,也不敢動,隻左右為難地小心捧著,“夫人,奴婢無功不受祿,怎好收下這麼貴重的東西啊…”
“你也不要啊?那就索性把它扔了。”靈兒一把抓起那簪子,作勢就要往轎子外麵仍。
嘉兒一個眼疾手快,擋在了轎子的窗口前,把簪子又捧在自己的手心裏,
“哎…我的好夫人,您要是真要丟了,那還不如便宜了奴婢,扔給奴婢也是一樣的清淨,奴婢收起來,馬上收起來不讓它在您麵前礙眼就是…,隻是您怎麼生了那麼大的氣啊,把奴婢嚇得七魂沒了六魄。”
靈兒見她終究還是收了那簪子,心下便有了七分把握,不過戲還是要做全的,她拎起娟子的一角,在眼角拭了拭,
”也不能怪我發了那麼大的脾氣,你是知道我的,自從我嫁到了安平府,你可見我跟誰紅過臉?人人都道我好脾性的,但你可知道,那肖寶林她說了什麼?有多可惡!“
嘉兒一臉疑惑,也不敢隨便說什麼,隻一味地迎合道,“旁的奴婢不敢說,要說咱們夫人,那在我們下人這兒可是數一數二的好主子呢。”
靈兒抿了抿唇,用娟子掩著唇角抽泣,“那肖寶林本也是使了錢去借鑒圖樣的,見我跟她一樣的心思,竟然譏諷我說,就憑我這一頭毫無新意的簪子,任我翻了尚製局所有的圖樣也無濟於事的,還說…”
她頓了頓,拿眼睛覷了眼嘉兒,見她也是一臉憤慨,共情得不得了,忙接著繼續說道,“她還說,虧得我好命救了個東洋使臣,封了個榮安郡主,得以嫁給七皇子,不然過幾年,非要被那尚製局趕出來不可!”
“豈有此理!”嘉兒氣得幾乎跳了起來,引得轎子平白地晃了一下,且不說她平日裏沒少受靈兒恩惠,銀子也使得足足的,就憑著她對王爺的一片忠心,也幾乎要停下轎跑回去替她們夫人撐腰,“都說肖寶林是小門小戶出身,沒見過什麼好東西,這簪子多華貴,豈能是她那一頭嵌寶珠的尋常首飾能比的,真是…”
靈兒有些尷尬地用娟子碰了碰虛掩了一下鼻頭,此情此景,這話雖然是在指責肖寶林,卻讓靈兒她聽得也不大舒服,若論是小門小戶,她眼下這個身份的出生又能比肖寶林強到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