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複又睜開眼睛,不願再看杞一眼,“我不同意的並非是關於梔的處置問題,並且,我想,有關於她的處置,她既無子女,又是罪臣之女,如此小事,根本就夠不上在平白議會上進行討論。”
杞的臉色瞬間變白,這話並不十分好聽,如此對比下來,反而讓人覺得他這個王上格局也太過於小了,太尉他們也不作聲,繼續等著聽公主靈話中的意思。
靈兒繼續說道,“鳳平如今滿目瘡痍,聖朝雖然表麵與我們交好,然而皇上年事已高,保不準哪一天讓賢新君,意圖一統天下,那麼風平將是彼國第一個目標。北方興國國君年富力強,多年來疲於與聖朝拉鋸,這才無暇顧及鳳平,然則鳳平如今出了內亂,難保不會成為眾矢之的,所以,盡快讓鳳平平息安定下來才是重中之重。”
上大等大人們忙附和,“公主靈深謀遠慮,臣等拜服。”
“所以”,靈兒微微揚起下頜,“在鳳平與周遭兩國達成三國鼎立的穩態之前,我將親自稱帝。”
一語既出,萬民驚歎!
太尉瞪大了渾圓的眼睛看了看一語不發的徐右相。
杞腦袋嗡了一聲,皺著眉頭看了下仿佛有千言萬語擋在喉間的吉,一時之間議桌上鴉雀無聲。
吉唇角微微發抖,卻也壯著膽子說了所有人想質問的話,“這恐怕不是很合禮製,自鳳平開國以來,從未有過女帝,況且本朝的鳳血神族風華正茂,康健依舊,公主您想稱帝,著實是毫無道理。”
靈兒眼神犀利,掃過吉的臉龐,“可是,鳳平自開國以來也沒有出現過聖血被扔出鳳平的情況,自我父皇被謀害後,聖血和神權就受到了自上而下的挑釁,我入城時,竟然看到當年祀血禮的祭台與廢車轅舊牛棚為伍!”
一旁的太尉也忙開口,“臣承認佞臣當道對神靈及聖血皇權有刻意引導廢棄,然而公主靈您現已還朝,況且昨晚入密室操縱上古神器足以號令萬民,如今鳳平已經是萬心歸一,公主您又何非要挑釁既成的禮製?”
太尉苦口婆心地勸說,公主靈的意圖是自己從未想到過的,一時間他腦中也有些混亂。
靈兒搖了搖頭,堅定依舊,“踉蹌經年已過,如今除了我自己,朝中宮中的所有人,都不值得我再去相信。”
杞仿佛被涼水從頭到尾澆築了一遍,坐在椅子上如坐針氈,她在怪我!是啊,她又怎麼肯原諒我!
“如果非要如此,臣願意冒大不敬來直諫”,吉微微頷首,“鑒於公主靈現在與聖朝王世子特殊的關係,若公主靈自稱女帝,則必須與聖朝王世子斷絕往來,嫁予公子杞;不然,就請公主靈遵循禮製,還權給公子杞。否則,臣擔憂鳳平的主權旁落,聖血雖還了朝,卻會把整個鳳平當賀禮拱手送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