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才放下心來,跟著洛雲川走向宴會廳。
從休息室,到宴會廳,路很短,我卻覺得像一輩子那麼長。
我和洛雲川十指緊扣,心中有個很堅定的信念,這隻手,我要抓住一輩子!
在後台候場的時候,洛雲川的手心黏膩膩的,見慣大世麵的洛先生,竟然也緊張了。
“你緊張了?”我壞笑著問他。
洛雲川挑眉,強作鎮定地瞟了我一眼,手上加了力道,把我的手抓得更緊了:“我是第一次結婚,憑什麼不能緊張?”
額……好吧,你說得有道理。
按照司儀的主持,我和洛雲川牽著手,慢慢走向舞台。
台下全都是祝福的眼神,相比之下,田雨欣惡毒的表情,就格外紮眼睛。
我也懶得管她在想什麼,反正,這一刻站在洛雲川身邊,跟他牽手的人,是我,不是她。
父母致辭環節,百合一直沒有出現,護工從後台急匆匆趕過來,遞給司儀一封信,是百合的親手信。
護工說,百合體力不支,不能上台講話,讓他讀這封信。
我現在已經記不得百合在信了都說了些什麼,隻記得,從司儀說第一個字的時候開始,我的眼淚就掉了下來,在台上,哭得像個傻子似的,還被洛雲川像孩子一樣擁進懷裏,低聲安慰。
後來,到了龍梅致辭的時候,她讓人從後台搬出來一幅畫,不是別的,正是我拍給她的那幅,價值一億零五十萬的名畫。
“蘇米,這幅畫送給你,當作新婚禮物。”龍梅笑著跟我說。
“你那麼喜歡……”我慌忙拒絕。
而,龍梅卻非得讓我收下。
“蘇米,你知道,是在哪一刻開始,我接受你做我洛家兒媳的嗎?”龍梅當著所有人的麵兒問我。
我滯了一下,什麼時候?我送給她畫的時候嗎?好像不是。
“從你送給我這個的時候。”龍梅突然在台上撩開了裙擺,露出了裹在膝蓋上的一副兔毛兒護膝。
這副護膝,正是半年前,她生日宴的時候,我送給她的禮物,也是她這輩子,收過的最便宜的禮物。
“當你送我這副護膝的那一刻,我知道,我有了自己的小棉襖。”龍梅看著我,笑得格外燦爛。
我知道,有一些話,她沒有完全說出口。
當她身邊全都是麵具化的交往時,像我這種窮人能給的,用心的禮物,格外能捕獲她的心。
我感動地跟龍梅擁抱,這一刻,她不顧自己有孕在身,趕去北京救我,她委托殷九妹幫我,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有時候,人真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為,你在那些聰明人身上看到的一切,永遠都隻是他們願意讓你看到的,而不是真相。
真相,需要用心去感受。
將洛氏夫妻送下台以後,婚禮進行到互換戒指的環節。
司儀套路化,激動地問台下:“有沒有誰,反對這對新人在一起的?”
一般來說,司儀說這句話,都隻是為了炒熱氣氛,不會有人真得反對。
而,我們這場婚禮,終究不會平靜。
台下,突然有人喊:“我反對。”
聲音很大,我都不用看,就知道是誰在說話。
田雨欣,你還真是陰魂不散呢!
不過,她似乎並不在意別人的目光,在眾目睽睽下,直接走上了台,朝我們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