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每一絲風都裹挾著陰冷。
顧家的別墅被鮮花和氣球裝點的浪漫又高貴。
江言笙扶了下長發,對著鏡子補了妝,才端著恰到好處的微笑優雅的走了進去。
她穿著露背的淺色長裙,露出弧度動人的後背,看起來清純極了,但是還是有不少嘴碎的人在她背後小聲議論。
“這不是這不是剛和顧大少離了婚的江小姐嗎?顧小姐的生日宴她竟然還敢來?”
“這不是來了嘛?”
“都離過一次婚了,還是跟顧大少,以後還有誰敢娶……”
“哎,這可未必……”
議論的人一半是說她爆如雷霆般的婚姻,另一半卻還帶著三分審視和垂涎的看著她的臉。
江言笙心裏膈應的不行,微微挑眉,琥珀色的眼眸裏閃著淩厲的冷光,環顧一圈。
剛才還敢捂著嘴說話的人頓時安靜如同鵪鶉。
被侍從恭敬的帶到了大廳裏,江言笙漫不經心的拿起了一杯酒來回搖晃不過一會兒,這次生日宴的主角就迫不及待的提著她的裙子過來了。
“言笙姐你怎麼來了……?”顧依依穿了一身白裙,剛撥開人群過來的時候還真挺像一個白蓮小公主,身材凹凸有致,膚若凝脂。
美中不足的是,這小公主的眼睛看不見東西。
更準確的說,顧依依的眼睛看不見,不過她的腦子倒是活絡的很。
顧依依臉上帶著害羞的微紅,仰頭說話的時候聲音輕輕的,吐氣如蘭這個詞也不是吹的,但是江言笙是半點欣賞的心情也沒有,她稍稍碰了下顧依依的手臂,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半步。
上一回和這位瓷娃娃靠的太近了,結果人家摔一跤,周圍人立馬覺得是她不通情達理,還真是百口莫辯。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位顧大少的原因,這位顧小姐似乎每次總喜歡給她找點兒麻煩。
就算她三天前已經單方麵和顧大少離婚了,顧依依還是跟塊狗皮膏藥一樣甩不開。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爸爸讓我給你帶點禮物。”她說著砰的把手上的禮盒放在桌上,臉上帶著得體溫柔的笑容,像是衷心來祝福顧依依生日的,唯有眼底滿是寒意,“既然禮物帶到了,我就該走了。”
江言笙把一雙纖細優雅的手從黑色手套裏拿出來,指尖輕輕點了下桌子,語重心長的提醒道:“還有,雖然我三天前已經和顧燃離婚了,但是現在手續還沒有完全下來,我還是你的大嫂,不要這樣姐姐妹妹的叫,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和你哥有什麼不一般的關係呢……”
江言笙說話的時候,周圍敬酒的人群有一瞬間的寂靜,所以就算她聲音不大,說的每個字也清清楚楚的進了這些人的耳朵裏。
顧家在景城身份高貴,來的自然是頂層名流精英,在聽到了她說的話時候還能夠麵不改色的接著各說各的,隻是餘光都不約而同的彙聚在這裏,人人都豎起了耳朵。
“嗤!”
她突兀的聽見顧依依身後傳來一聲男人的輕笑聲,順著抬眸看過去,隻見一個五官深邃,身形寬闊,眼瞳漆黑的優雅男人正慵懶的斜靠在長桌邊上,合身剪裁的西裝一絲褶皺都沒有。
隔得距離不是太遠,江言笙嗅到空氣中傳來一絲煙草混合的清新香味。
男人的唇縫緊緊的抿著,要不是剛才她明確的看到是這人笑了,估計也要質疑一下自己的眼睛。
兩人視線對上的一瞬間,江言笙覺得這人莫名的有些眼熟,但是男人刀尖一般令人發麻的眼睛實在讓人不敢多看,下一秒她就移開了視線。
“言……嫂子這是說什麼呢?”被江言笙逼著改口,顧依依的麵色難看,她就算看不見別人的反應,也能感覺到無數雙眼睛聚焦過來的灼熱。
顧依依嘴唇都要咬出血了,卻磨不出一個字來。
江言笙這個女人,竟然還讓她在大庭廣眾之下跌麵子!
果然當初就不應該看著那門婚禮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成了!
一隻手下意識的把身側的白裙攪得團在一起,顧依依微微抬了下下巴,沒有神色的灰色眼瞳怪異的盯著二樓盡頭的一個房間,半晌才把虛無的實現挪回來江言笙身上。
“我說什麼了?”江言笙有些無奈的攤攤手,“顧燃是顧家的養子,和你沒有半點血緣關係,但這也不代表他不是你哥啊!”
“而且這婚禮辦的快,走得也快,我可是自始至終連新郎都沒看見過一次,要不是為了我媽的遺言,你以為我稀罕你們顧家?”江言笙微微前傾,優美的脖頸像是一隻高貴的天鵝。
顧依依攥緊手,長長的指甲深深陷入手心裏,出了血都不知道,她猛的上前幾步,手指剛碰到江言笙的衣服就被輕輕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