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燃的車開得很穩,江言笙坐在副駕駛上吃了藥,沒留神就睡了過去。
她醒過來的時候看見顧燃開了頂燈,暖暖的橘黃色燈光正好照在漆黑的眼睛裏。
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蓋了個薄被,車裏溫度打的也剛好,不會覺得悶。
她看了下表,都已經九點半了。
從醫院回公寓撐死了半小時,顧燃不會就這樣扭著脖子看了她一個小時吧?
……
坐電梯上樓的時候正好碰著對麵鄰居打包東西拖出來。
江言笙好奇,“大晚上的搬家呢,以後不住了?”
鄰居樂嗬嗬,“房東說房子給人直接買下來了,三天之內要盡快搬走。聽說有錢的很,花的錢比市價還要高三倍,你說這人是不是人傻錢多?沒事兒買這單身公寓。”
江言笙點點頭,轉臉看見顧燃這位身份矜貴的還破天荒的給人抬了下袋子。
“顧先生還真挺喜歡管閑事兒的。”
顧燃勾了下唇,“助人為樂。”
助人為樂的顧先生一路把她送到了門口。
江言笙拿鑰匙開門,“也不早了,顧先生還是趕緊回去吧。”
“不請我進去喝杯茶?”
“家裏沒茶葉,開水也沒燒,顧先生渴的話,小區樓底下有二十四小時的噴泉,小區裏的貓貓狗狗都喜歡。”
顧燃似笑非笑,“剛才還叫我阿燃,怎麼沒過一會兒又叫顧先生了?”
江言笙漫不經心,“演戲而已,顧先生自己都知道,就別假戲真做了。”
她砰的一聲把門關上,還不忘捎帶一句,“說好了的合同,別忘了。”
顧燃也不惱,他目光微沉的看著江言笙對麵同樣緊閉的門,站了一會兒才離開。
……
第二天吃了藥,江言笙的精神果然好了很多。
一大早還收到了顧燃那邊特意送來的合同,她不由得覺得今天還真是個好日子,喜事總是接二連三的來。
早上董事會她直接把兩份完美解決的合同拍在桌上,周圍坐的一眾親戚長輩本來以為是給她難堪的事情,沒想到竟然這麼快的時間內就解決了。
這種執行手段還給她自己增色不少。
最開始看好戲的二舅氣的鼻子都歪了,但是江言笙做的行雲流水,他一點兒毛病也挑不出來,隻好作罷。
文伯本人在場,請來的律師直接進來當著所有人的麵把股份轉給了江言笙。
坐在前麵的江父江儲臉色有些難看,他在快要散會的時候輕輕拍了下桌子,對著坐在手邊的大女兒說:“等會兒來頂樓一趟。”
江言笙笑容燦爛,說了聲“好。”
她去江儲辦公室看見換了新秘書,進來送咖啡的是個男的。
新人都換成了男的,家教還挺嚴。
原來那個心安理得踹了她媽上位的小三沈璐可是在江儲身邊做了十幾年的秘書,現在正是得勢的大好時候,怎麼肯走?
江言笙沒問,江儲卻先一步開口了,“你沈阿姨懷孕剛一個月,我讓她回去別墅安胎了。”
江言笙笑了笑,“爸還真是老當益壯。”
江儲聽了這話,臉色有些不太好,他坐在椅子上沉聲道:“你和雅茹都是女孩,我盼著她這胎生個男孩,公司才有人能夠繼承。”
江言笙放在桌下的手捏成拳頭,麵上依舊帶笑,“爸和我說這話沒什麼用,不如有空多去廟裏燒燒香。”
江儲皺眉,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江言笙拿了文伯的股份之後,說話的時候都帶刺兒了。
“你不是和顧少離婚了嗎?這份合同怎麼簽的?”
不僅是江儲疑惑,剛才董事會的一眾人都有些疑惑,前幾天江言笙在顧依依宴會上鬧的不愉快的事情可是路人皆知了,誰不清楚顧依依是顧燃的掌上明珠,現在竟然還會和江言笙簽這種委曲求全的合同?
江言笙微微頷首,“他舔著臉過來求我簽的,還有,爸,我和他還沒離婚。”
“沒離婚?那你們之前在新聞上炒的熱熱鬧鬧的,我還以為……”
“爸你是不是太不關心我了?連我的婚姻狀況都要從新聞推送上麵得知,我就在樓下,開口問一句難麼?”
“當初熱點也是,我打電話請你幫忙徹,你當時忙著江雅茹的代言嘴上說著好好好,結果呢,我在熱搜上麵掛了三天,最後等熱度自己退了才下來的。”
“爸,就算不是同一個媽生的,也不能厚此薄彼吧?”
江儲被她說的有些尷尬,“言笙,不是不關係你,隻是當時實在是太忙,你要是多打一個電話過來問一下不久沒有這事兒嗎?”
江言笙得體的笑了下,桌下捏緊的手掌之中深深的嵌入了尖尖的指甲,出了血也沒感覺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