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笙麵色鐵青的坐回駕駛座上，她一點都不意外餘舟舟的反應，甚至之前在聽見袁天說餘舟舟一個人跑來喝悶酒的時候心裏也是有數的。
餘舟舟和付明朗以前不是沒有吵過架。
這世上不存在不吵架的情侶，如果存在，隻能說明感情太淺。
大學時候餘舟舟就和付明朗吵過一次，那時候她和餘舟舟不在一個學校，後半夜才知道餘舟舟跑去酒吧喝了一晚上的酒，直接喝到酒精過敏，渾身都是紅紅的疹子。
她跑去醫院的時候，還看見了餘舟舟同樣紅紅的一雙眼睛。
坐在病床上跟傻子一樣放聲痛哭說自己是個不幸運的人。
歇斯底裏的明白了，手還是放不開。
現在還是一樣。
滿嘴的苦澀說不出來隻會跑去喝悶酒。
江言笙按著方向盤的手用了點兒勁，指節都在發白，她開口道：“難受就別想他了，失戀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又沒和他結婚，你們倆連訂婚都沒有。”
她下意識脫口而出安慰餘舟舟的話讓她自己心裏一驚。
心頭莫名閃過一個男人的身影，
江言笙微微愣神，很快恢複平靜接著說道：“談了這麼長時間感情深是肯定的，也就現在一開始難受，等過了一段時間會慢慢好的。”
餘舟舟哭的發抖，抽氣的時候還在打嗝，“言笙，你說我怎麼這麼倒黴呢？”
她的聲音不大，車廂也很小。隻有兩個人能聽到。
江言笙看著窗外在深夜還川流不息的城市，舔了下幹澀的唇，“愛情隨時都會發生，但是誰不想遇見真愛呢？”
“誰又能這麼幸運。”
“一次，就遇見了呢？”
江言笙俯身開了車裏的電台，電台的主持人用輕柔的嗓音給來點聽眾點播適合下班路上聽的輕快小情歌，還在讀著聽眾發來的訊息，大多數都是抱怨的。
“你看，和你一樣不幸的人多的是。”
隻是他們都在深夜裏，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哭而已。
餘舟舟黑白分明的眼睛裏閃爍著躍動的淚水，但是她把頭靠在柔軟的靠枕上，把眼淚憋了回去，她一邊點頭一邊擦鼻子。
“我知道，我隻是心裏難受，想要抱怨。”
“其實也不完全是為了昨天那件事，堆積起來的對於付明朗的失望有很多，我記不得事情，但是失望卻記得。”餘舟舟的鼻頭紅紅，“昨天付明朗和我承認那件事情的時候竟然還是笑著的，他認為我在小題大做。”
“但是那一瞬間，我是真的很失望。”
餘舟舟轉過頭，“言笙，你能懂嗎？”
江言笙麵不改色的開車，“我知道。”
“你接著抱怨，我聽著。”
餘舟舟突然笑了下，“言笙，有沒有人說過你其實是個很善良的人？”
江言笙之前來的路上積攢的怒氣突然就煙消雲散了。
“你還真是第一個這樣說我的人。”江言笙無奈的笑笑，“我能有什麼朋友，除了你之外，就是騙我的人了。”
“善良的下場可是很慘的。”
之前她也一直以為安雅婧和她是無話不說的好朋友，她甚至連對著穆連臣都沒說過的家世全都告訴了安雅婧，住在同一個宿舍，每天上課自修一起走。
她們沒有秘密。她也以為這是第二個餘舟舟。
但是安雅婧轉身就和穆連臣一起，狠狠的在她心上插了一刀，末了還嫌不夠一樣用腳踩。
那之後沒有人願意和她做朋友。
她也不願意對別人敞開心扉。
無所謂，反正孤獨比成群結隊要安全。
餘舟舟把眼角還在下意識流出來的淚水擦掉，笑的沒心沒肺，“話不能這麼說，善良可能會一時很慘，但肯定不會一直慘的。”
她眨了下眼睛，“你要相信我。”
江言笙笑的點了下餘舟舟的頭，“就你這麼糟糕的運氣，還是別給我瞎猜了，管好你自己吧。”
……
車子開回公寓的時候，餘舟舟已經靠著椅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
江言笙沒有刻意的叫醒她，直接撐著人，往電梯走。
餘舟舟像是累了很久好不容易才睡了個覺，一直被人拖著都沒有任何反應。
把人扔到床上，江言笙站在邊上舒了口氣，她拍了下衣服去廚房給自己煎了個蛋。
滋啦滋啦的油聲響徹在空空蕩蕩的房間裏。
熱氣騰騰的雞蛋吃完了之後原本餓的都沒感覺的胃才稍微緩過來一點。
她又遝拉著拖鞋從冰箱裏翻找出了顧一生的專用皇家貓糧，打了個哈欠熟門熟路的開了自家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