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玫眼眶酸澀,她的胃裏翻江倒海的都是冰冷的酒水,放在桌上的手捏成拳,她硬生生的捱著才沒吐出來。
“我以前是沒談過戀愛,我什麼都不懂,但是我媽從小就告訴我,最不能做的就是當個見不得光的東西,他薄雲寒從一開始就運籌帷幄的樣子,到最後就給我這種下場?”
“不就是因為我沒有錢嗎?我沒有地位,門不當戶不對,他直說就好了,當初為什麼還要給我念想?”
暗淡的燈光打在阿玫的身上,像是黑夜落下的一層憐憫。
“他算什麼啊?他是誰啊!就算這間酒吧是他開的,顧斯楚是他爸,就算整個景城都是他的,他還是個騙子!”
江言笙怔住,她扶著跌跌撞撞快要一頭磕上吧台的阿玫,“薄雲寒要聯姻了?”
她心裏五味雜陳,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到底是該嘲笑連薄雲寒這種不可一世的人也還是在權勢麵前栽了跟頭,還是該為薄雲寒傷了阿玫這麼好的女孩感到惋惜。
江言笙說:“他給你打電話,你怎麼回他的?”
阿玫帶著醉意的眸子清冷了一瞬,“我讓他滾。”
“他這幾天自己不敢來找我,整個樂隊的人倒是找遍了,有本事讓他自己來……到我麵前來!”阿玫喝的上頭,講話橫衝直撞。
口袋裏的手機不停的有短信提示,阿玫眯了下眼睛,幹脆直接按了關機。
江言笙說:“我說過薄雲寒不是什麼好人,你以後會碰到更好的。”
阿玫有些迷茫的看她,拿著酒杯的手都在抖,“真的嗎?”
她摸了把臉,全是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冰冷的淚水。
“我哭了嗎?”阿玫的腦袋昏昏沉沉,她苦笑了下。
江言笙幫她把淚水擦掉,冷靜的回到,“你沒哭,喝多了的錯覺而已。”
她小聲安慰道:“沒事的,誰不會碰到幾個渣男?”
阿玫死死的抓住她的袖子,淚水又噌噌的往外冒,她哭的特別傷心,“這可是我的初戀啊!我第一個喜歡上的人怎麼能這麼狠呢?”
她不知道江言笙說的是不是對的,但是她覺得以後肯定不會再碰到這麼一個人了,站在人堆裏都耀眼的不行,引著飛蛾去撲火。
……
從阿玫的口袋裏摸出手機,不管怎麼按都開不了機,上麵的紅色沒電的標誌不停的跳。
江言笙覺得頭疼。
不知道阿玫住在哪裏,為了躲開厲彥的奪命連環熱情call,她還把厲彥的電話和微信全都刪掉了。
還好她一杯酒沒喝,剛好能勉強把爛醉如泥的阿玫背回去。
跌跌撞撞的上了公寓電梯,江言笙靠著冰冷的電梯喘了口氣,她甩了下半邊都麻掉的胳膊,頭有點兒暈。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口袋裏的電話突然開始瘋狂的震動起來。
她摸出來一看,號碼顯示的竟然是一長串的3開頭的數字。
這是……電話亭的?
江言笙接通了,對麵傳來颯颯的風聲,還有一個沙啞的女聲。
“有什麼事嗎?”她夾著電話兩隻手把還醉著的阿玫拖起來,慢慢的往門口走。
“嗬,江言笙……”女人的聲音嘶啞,像是被劃了十幾個口子的劣質絲綢,冰冷的氣息驀地升騰而起,“明天肯定會是讓你難忘的一天。”
“什麼東西?”江言笙腳步微一滯鈍,懷裏的阿玫突然掙紮了下。
她夾在肩膀上的手機摔在地上,亮起的屏幕顯示電話已經被掛斷。
江言笙彎腰把手機撿起來,覺得莫名其妙。
不論是這通電話,還是女人說的話,都帶著惡意。
很快把電話的事情拋到腦後,江言笙拖著人進了家門,顧一生雪白的身影從房門口一躍而起,在看見江言笙的時候興奮的轉圈圈,還學的薩摩耶叼拖鞋啪嗒啪嗒的跑過來。
江言笙笑著把拖鞋拿下來,摸了下顧一生的頭頂,“真乖。”
靠在門邊上的阿玫偏著頭,整個人往邊上栽倒,要不是有個櫃子擋著,估計早就要歪到地板上了。
“為什麼……?”
“憑什麼要我當小三?我才不要……”
她把阿玫扶起來的時候還聽見她在小聲嘟囔,每一個字都冒著傻氣。
顧一生跟在在邊上走來走去,聞到阿玫身上的酒氣時候冷不丁打了個噴嚏,尾巴都嫌棄的在地上拍了拍,屁顛顛的跑到江言笙這邊來。
把阿玫安頓好了,江言笙拎起前幾天就買來給顧一生準備好的貓包,她細致的把顧一生平時喜歡玩的玩具一樣一樣的放進去。
她每放一個,顧一生都眼巴巴的趴在邊上看她,試探性的伸了下爪子,過了會兒又暗淡的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