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玫聽了這話,臉色頓時冷下去幾分,“言笙,你還喜歡顧燃?”
她之前在得知江言笙結果一次婚的時候還十分驚奇,在知道江言笙的另一半其實是顧燃之後更加驚奇。
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偏偏就這麼陰差陽錯的碰上了。
她帶著對江言笙的欣賞之情,順帶著關注了下顧燃,一了解卻更加怒不可遏,“他已經訂婚了,和他那個寶貝妹妹,真他的是人幹的事情嗎?”
就算是顧斯楚收養的,在她看來還是免不了人倫關係。
“我之前也想過你和顧燃的關係,想去找顧燃幫幫忙,畢竟他顧家這麼有錢有權……”阿玫說著冷笑一聲,“結果呢?我所有打進去的電話全都給掐了,我親自上顧氏找人,碰上個前台還是眼睛長到頭頂上的,跟我說兩句話就直哼哼,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豬轉世……”
“我還真是狗屎運,在樓底下碰上顧燃帶著那個女人進來,媽的那是瞎了眼的顧依依嗎?看見我的速度簡直是視力五點零。我才跟顧燃說了幾句話他就讓我滾,我那個火氣一下子就憋不住了……”
江言笙聽著阿玫罵人忍不住想要發笑,她這幾天給埋在監獄裏陰暗的快要發黴的心情也慢慢的好轉起來,她扯了下唇角卻牽扯到傷口,忍不住倒抽一口氣。
聽到江言笙的動靜,阿玫關心的伸著脖子看過來。
她越看江言笙身上的傷口越心疼,“言笙啊,你老實告訴我,還有沒有哪兒受傷了啊?”
江言笙下意識的把袖口往下拉了拉,“沒有了。”
她有些恍惚的看著阿玫,又看到了透明的玻璃上反射出一張自己蒼白的臉,不施半點妝容,看起來就是個落魄的女人。
自嘲的笑了笑。
別人是新婚燕爾,她卻牢獄之災滅頂而來。
不該啊。
她又沒犯錯,為什麼要承擔苦果?
不知道是不是阿玫給的錢起了效果,獄警出去像是繞了一大圈才慢悠悠的回來,一個多小時了見阿玫還賴著不走,才麵帶不愉的敲了敲玻璃。
阿玫瞪著眼睛站了起來,她憤憤不平的又掏出點兒錢塞給男人,但是這回出門匆忙她帶的有點兒少。
男人把錢收下來,看著阿玫的臉仍舊剛正不阿,“時間到了,下次再來一樣的。”
字裏行間隱晦的透露著點暗示。
阿玫隻好心不甘情不願的走了,臨走的時候還耐心的叮囑著江言笙吃飽穿暖。
江言笙應下了,卻沒告訴阿玫這裏能有個安穩睡覺的地方就不錯了,沒辦法奢求別的。
被帶著回到了陰森森的牢房,江言笙的手腳冰冷,她垂著眼睛自顧自的找到了門口的位置坐下來,一動都不動的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你來頭還不小。”熟悉的女人聲音在耳邊響起,江言笙下意識的抖了下肩膀。
每次隻要這個聲音一出現,下一秒就會伴隨著暴力的拳打腳踢,她有的時候夢裏聽見都會被驚的一身冷汗。
江言笙往後挪了挪,也不吭聲。
女人笑了下,一根廉價完整的煙被扔到了江言笙麵前。
“會抽嗎?”女人在江言笙身邊坐下了,她看起來心情還不錯,至少這回沒有想要整江言笙的想法。
江言笙看了眼煙,雖然會抽,但還是搖了搖頭。
她的餘光忌憚的看著牢房裏其他不說話的人,那些人聽從這個女人的命令,這回女人不開口,她們自然也就沒有動作。
但是江言笙的心一直懸著。
女人說,“怕什麼?我們這兒外麵的人又進不來,他們隻說一開始你進來的時候給你點兒教訓,現在有人又給錢說叫我們不要動你。”
她點了煙,手法熟練的吹了個淺淺的眼圈,“我們當然是聽錢說的了。”
江言笙手臂緊緊的環繞著自己的雙腿,她的牙關控製不住的咯咯作響,“你……”
閉了閉眼睛,能夠感受到自己有力的心跳聲還伴隨著另一個微弱卻堅定的存在,她輕輕的說了聲,“謝謝你。”
一開始她聽到女人對其他犯人說的話了,雖然女人沒解釋,但是她覺得自己竟然莫名其妙的感受到了這個女人的善意。
多麼可笑,她在死刑犯的壞人堆裏感受到了善意。
卻在豔陽高照的外麵,承受著不知道是哪個人麵獸心的惡意,被硬生生的拖到了這種地方。
女人沒把江言笙的道謝放在心上,她又抽了口煙。
“如果你真的沒殺人,那你肯定是做了什麼錯事兒。”
江言笙的眼神沉了沉,“我不知道。”
“我和你不一樣,我手上是真的有人命的。”女人伸出自己纖細的手,擺在微弱的光芒底下轉動,像是想起了什麼有趣的事,輕輕笑了起來,“我沒辦法,我真的沒辦法,是他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