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笙好不容易把柯柯和自己的行李箱解救出來,就看見餘舟舟和從沒見過麵的柯柯已經抱上了,還一副如魚得水其樂融融的樣子。
“你們不是今天才第一次見麵嗎?“江言笙無奈的扶額,看著餘舟舟正大光明的當著她的麵親了柯柯兩回。
柯柯十分有男子漢氣概的一聲不吭,隻伸出白白嫩嫩的小手把臉上的口水擦擦,一臉的正義凜然。
“一見如故嘛!”餘舟舟笑的眉眼彎彎,三年過去,她身上溫和的氣息更加濃重,跟在她後麵負責幫江言笙拎大包小包的是一聲不吭的付明朗。
“原來我還挺怕生小孩兒的,我媽從小就唬我,說是到時候能痛的死去活來的,現在看到柯柯這麼可愛,我都開始盼著自己能早點有個小孩子了。”餘舟舟說話的時候眼睛亮晶晶的,完全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她沒事勁兒的踹了下付明朗,“沒意見吧?”
付明朗聽了餘舟舟這話,眼底一瞬間閃過興奮和愉悅的光芒,半點意見都沒有,他反而一個勁兒的點頭,“我也……我也挺喜歡小孩子的……”
說到後麵,聲音驀地低了下去,有些結結巴巴。
餘舟舟看他的時候,臉都紅到耳朵後麵去了。
她嘴角忍不住的上揚,沒好氣的錘了下付明朗的肩膀,衝著江言笙小聲問道:“雖然我媽很能誇張,但是言笙,你老實告訴我,生的時候疼不疼?”
江言笙本來看見兩人打情罵俏的時候有些出神,現在聽了這話,愣了下沒回話。
疼不疼?
當然疼。
如同置身數九寒冬之中。
她當初好不容易到了米蘭,找到了當時唯一能夠信得過的兩個人,醒過來的時候醫生告訴她身體垮了,肚子裏當時還沒出生的柯柯有很大的可能保不下來。
如果硬要生的話,隻能是順產,而且很有可能兩個人都活不下來。
本來就沒見過場麵的安笛給醫生嚇得臉都白了,好不容易把江言笙盼著從景城過來,這才過了幾天,就要為了根本沒出生的小孩把自己的命搭上去。
不值得。
安笛大呼小叫的勸著江言笙說別生了。
江言笙死死的攥著被子,她半天沒吭聲,最後隻說了句,生。
從那時候開始每天吃西醫開的中式補藥,不倫不類很難喝也不知道藥效到底怎麼樣。
每天把藥當水喝,江言笙晚上開始失眠,睡不著覺渾身到處都疼。
這都不是最難熬的。
最後真的到了柯柯出生的那一天,她更是覺得是不是這輩子所有的疼,都要在這一天耗盡了。
這一切的痛苦,都是顧燃帶來的,她不會逃避。
隻會死死的刻在心上,記下來,記住愛情這個狗東西到底有多疼,她有自知之明,以後就再也不會碰了。
多可笑啊,她在初冬開始的愛情,暖和那顆心幾天。
就連做個戲都不願意。
甚至沒能夠熬過景城最冷的冬天。
就死在心底了。
這真是一場噩夢,唯一能夠把她從噩夢裏拉出來的,是江南柯。
唯一讓她覺得這場噩夢裏麵還不算太糟,甚至是美好的柯柯。
江言笙一想起過去那些事情就手腳冰冷,察覺到她不對勁兒的柯柯有些焦急的想要從餘舟舟的懷裏跳出來。
“哎呦,我的小祖宗啊!”餘舟舟正把柯柯摟在懷裏站著呢,柯柯懸空少說也有半米,這樣不管不顧的跳下去肯定要受傷。
柯柯費勁兒的扯著江言笙的袖子,見她回過神來,才綻放出一個暖暖的笑容,“媽咪不疼,吹吹。”
江言笙捏了下柯柯的鼻子,笑著對餘舟舟說:“不疼。”
“剛才突然想到個事情,走神了。”
餘舟舟這才鬆了口氣,“你早說啊,一直不說話還臉色那麼糟糕,我還以為生孩子真的很疼呢……”
她嘟嘟囔囔,看了眼江言笙泛白的臉色,忍著沒問江言笙剛才到底想到了什麼事情。
能讓她臉色那麼難看的,還能有什麼呢?
餘舟舟一手抱著柯柯,一手拖著江言笙回了家。
江言笙一進門就覺得北歐風格撲麵而來,特別像是餘舟舟以前在手機上看到了就收藏下來給她吹噓的,以後家裏要是裝修就搞成那樣的風格。
“挺好看的。”江言笙不吝嗇自己的誇獎。
沒想到付明朗有些不好意思的抓抓頭發,“隨便裝修的,按著舟舟的喜好來。”
說完這句話,付明朗就盡職盡責的把江言笙的行李妥帖的放好,特別自覺的進廚房開始洗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