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笙給自己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設,希望等下見到薄雲寒的時候,可以顧及到他是阿玫的男朋友,就不會失控的上去想要揍他的臉了。
結果阿玫出門接了通電話,告訴她薄雲寒等下不來了。
“酒吧出了點問題,有些外省來的沒什麼數的人在打架,他正好在那邊走不開。”阿玫輕描淡寫的說道。
江言笙“嗯”了一聲,心裏莫名的鬆了口氣。
她也說不出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當初薄雲寒確實是綁架了她,但是當時薄雲寒頂多是在關人的時候虐待了她一小段時間,最後也沒有開槍直接殺了她。
當初那種刻骨銘心的仇恨,在經曆了三年的衝刷之後,竟然變得淡了許多。
她其實是有些好奇的想要見見薄雲寒,因為,剛才那通電話裏,描摹出來的那個男人,可和她認知之中的薄雲寒不太相同。
“薄雲寒不來也好,我還怕他沒腦子,萬一我沒看住,一不小心把你回來的事情告訴顧燃了,到時候惹得全是麻煩。”阿玫淡淡的笑了下,“自從他退出爭奪顧氏家產之後,和顧燃關係倒是挺好的。”
江言笙狐疑的看了她一眼。
關係挺好的?
顧氏家產當時爭的頭破血流,就算薄雲寒退出了,兩個人估計也不會有多好的關係。
“想去吃什麼?”剛剛開春,太陽比平時烈了很多,但是冰冷的空氣似乎還沒反應過來,阿玫穿了件淺灰色的輕羽絨服,和江言笙停在雲娛大門口的十字路口。
她從兜裏掏出來之前陳閔氣喘籲籲送過來的那瓶藥,倒了兩顆在手心裏,然後麵不改色的直接幹吞了兩顆下去。
江言笙看了都覺得難受,“感冒了?”
“要不要買點兒水喝一下,吃藥哪兒是這種幹吞的?”江言笙說著就開始四處找賣水的地方。
她被阿玫按住了手腕,“沒事,不需要水,這幾年我都是這樣吃藥的,沒什麼感覺了。”
阿玫的嘴角帶著一抹開朗的笑容,似乎和之前沒有任何變化,“不是感冒,我當初自殺之後去看了醫生,醫生說我有重度抑鬱症,但是其實我自己是沒什麼感覺的,就是有時候心裏特別難受……”
她有一瞬間的恍神,手握拳放在心口,“非常難受,想要把心髒這裏挖開把裏麵難受的東西弄出來……”
江言笙愣了下,她看著阿玫帶著笑容的嘴角,卻吐露出這麼冰冷的句子,她皺眉抓住了阿玫的手腕,“都想要自殘了,還沒什麼感覺呢?”
“你這幾年給我發郵件打電話的時候怎麼沒說抑鬱症的事情?”
“沒什麼好說的。”阿玫的眼神十分冷靜,她輕輕的踢了下街邊的小石子,“不嚴重,我覺得是醫生誇大其詞了,當初也就陳閔急的跟我病入膏肓了一樣,我每天都在按時吃藥,你看,我現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嗎?”
阿玫笑著在江言笙麵前轉了圈,羽絨服帽子上軟軟的毛飄了兩片搖搖曳曳的掉在地上。
特別的輕。
江言笙猶豫了下,她“嗯”了一聲。
阿玫現在的樣子真的不像是好好的活著,反倒像是少了一顆心。
不管對誰都是一個樣子,連笑容都像是偽裝出來的麵具。
阿玫還在小聲的嘀嘀咕咕,似乎隻有在江言笙身邊的時候才能稍微喘一口氣,“我都說了我的身體已經好了,有的時候陳閔雙休看不住我的時候,治抑鬱的藥我還會忘記吃,也沒什麼異常啊,我覺得他就是擔心過度了……”
江言笙立刻反駁阿玫的話,“不行,必須吃藥,以後陳閔忘記了,我就每天監督你,你吃完藥之後給我發條消息,再拍張照片,每天一定要如實彙報。”
阿玫哭笑不得,覺得她小題大做,“天哪,言笙,三年不見,你怎麼變得這麼嚴格了,要不要這麼折磨我啊。”
和江言笙說了兩句,阿玫確實覺得心情好了不少,連帶著今天雲娛門口的天都藍了三倍,她笑眯眯的找了家景城最奢侈的酒店預訂了個桌子。
不知道阿玫的身份是不是什麼高級會員,江言笙一被她帶著到了地方,就直接穿過門口排成長龍的隊伍,由一位麵帶笑容的侍應生帶著到了個包間裏。
“你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今天這頓飯我請客。”包間裏開了暖氣,阿玫脫了外套,坐在江言笙的對麵,把菜單往她麵前一推。
江言笙看著菜單上麵一個個小小的方塊字,一種熟悉感撲麵而來,在米蘭的時候,她想吃中餐的時候還得自己做,就算是自詡傳承中華美食的唐人街裏做出來的東西,比起國內的,其實還是差上了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