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笙下意識的想要去摸,被顧燃抓住了手,男人低沉的嗓音十分撩人,“是你的戒指,我戴在心口了。”
男人低垂著頭,鼻梁很高,靠著她的時候幾乎要抵住她的臉使勁摩擦,男人困住她的手顯得發冷的白,隱隱能看見淡青色的血管。
“你沒醉?”
還能這麼條理清晰的回答她問題呢?
顧燃的回答立刻前言不搭後語起來,他在狹小的空間裏開始胡攪蠻纏,似乎剛才的清醒根本就沒有存在過一樣,他抓過江言笙的手,鬆了鬆領帶把另一枚戒指取了出來。
江言笙搖頭把手往回抽,“我不要。”
這是她和顧燃劃清界限的重要象征,從她交到顧燃手上的一瞬間開始,他們就沒什麼關聯了,但是這幾天簡直就是亂了套。
他不僅像以前一樣一句話不說強勢的擠進她的生活,還把她按部就班的所有事情都攪和成一片渾水。
“就戴一下。”
“你別給我!”
顧燃完全不為所動,他一把就扯開了戒指套著的繩子,清脆的一聲聽的江言笙心頭一顫。
忍不住瑟縮了下,江言笙閉上眼睛。
哪怕在米蘭的這三年,她也從來沒把戒指套在手上過,隻是給柯柯拿去當個好看的裝飾品,柯柯都是貼著衣服裏麵戴,她正好眼不見心不煩。
明明是和當初扣上戒指時候一樣的場景,她卻猶如淩遲。
憑什麼?
憑什麼顧燃在見到她之後一直都是這種若無其事的態度,好像隨隨便便就能把三年前的事情全都一筆帶過一樣,把她當年受到的屈辱和苦痛到底放在什麼地方?
冰涼的觸感在看不見的時候變得格外明顯,她甚至能感覺到戒指是怎麼樣一寸一寸的推上來,半晌她睜開眼睛卻對上了顧燃的苦澀的笑容。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江言笙,像是要把這一幕深深的印在心裏一樣。
“好了,你可以拿下來了。”
她也跟著勾起了一個笑容,但是卻隨著心的緩慢跳動而遲緩了下來,把手掌舉過頭頂,看見頂上零星的燈光從指縫裏瀉出來。
還挺好看的。
三年來,她的體型保持的也很好,戒指帶上去一如三年前一般合適,像是完好無缺本來就該在這個位置,渾然天成。
眼底淡淡的星光跳了跳,江言笙把手收回來。
“半個月,我隻戴半個月,半個月之後我就把它扔了。”
反正她還要再和顧燃相處半個月,這個男人現在得了點小病性情反複無常的厲害,她寧願舒舒服服的過上半個月也不想水深火re的掙紮半個月。
顧燃忍不住喜悅的神情,目光微傾,探身在江言笙的戒指上落下一個薄如蟬翼的吻,他說,“那你要扔在我看得見的地方,要不然就撿不回來了。”
江言笙嗤笑,“我管你撿不撿……”
她和男人四目相對,對方眼底的認真像是一根魚刺一樣梗在喉嚨裏。
挪開目光,她漫不經心的說道:“到時候再說吧。”
明明隻是一個含糊不清的回答,顧燃卻像是得到了肯定的答複,晚上的那杯酒的後勁兒慢慢上來,他靠在沙發邊上不一會兒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江言笙鬆了口氣坐起來,從懷裏摸出一串鑰匙。
赫然是她剛才想要從顧燃那兒拿來的鑰匙。
剛才顧燃靠的她太近了,隻要手動一下,就能輕而易舉拿到的東西,她怎麼會放過呢?
歪頭看了眼在沙發上睡的十分自然的顧燃,江言笙的眼底閃過一抹狡黠的笑意,她輕輕拍了下酸痛的腿就出了門。
鑰匙完美的卡在對麵的公寓門鎖裏,輕輕一轉,大門吱呀一聲開了。
江言笙在牆上摸索著打開了客廳的等,裏麵熟悉的大沙發和所有的擺設都和記憶之中一摸一樣,客廳正中的桌子上整整齊齊的擺了一小排的盒子。
鬼迷心竅的,江言笙看著排的整整齊齊的小鐵罐就心癢難耐。
既然是放在桌上,還占用了這麼大一塊兒地方,看上去成色又特別的新,一點灰塵都沒有,那肯定是極其重要的東西。
她伸手拆了一個,震驚的發現裏麵的東西竟然十分眼熟。
這不是她很久以前用過的一隻唇膏嗎?
僅僅是外表相同還不足以讓江言笙起疑心,她把蓋子打開,裏麵旋轉出來的膏體一看就是用過很長一段時間的,甚至連蓋子邊角摔的一個小裂縫都一模一樣。
這就是她的東西。
回憶一瞬間電光火石般的想了起來,江言笙把唇膏放了回去,手指冰涼。
她想起來唇膏是在哪一天丟掉的了。
那天她一個人去看電影,邊上做了個帶著口罩的陌生男人,一個行為怪異,舉止奇怪,說的話更是十分奇怪的男人,記憶遙遠的像是上輩子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