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柯搖搖頭,“顧叔叔,媽咪上次說過不能叫你爹地的。”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柯柯覺得江言笙那張臉就是把不行兩個字寫的明明白白。
顧燃不動聲色,“你媽咪在的時候不用說,我們平時可以私底下偷偷說。”
江言笙咬牙切齒,她等著看柯柯這小子聰明的給顧燃致命一擊,讓他知道什麼叫做從小就是天生毒舌的厲害,結果柯柯竟然半點反應都沒有的“哦”了一聲,用手拍打著水花小聲道:“爹地為什麼把鴨鴨拿走了?”
顧燃的聲音溫柔了五六分,“小鴨子壞了,再放進去會淹死的,明天爹地拿去修,回來就會變好了。”
江言笙的臉色一黑,她沒想到顧燃竟然這麼自然的就把身份帶入了進去,而柯柯還順理成章的配合他演戲,毫不客氣的一腳踹開浴室半遮半掩的模糊玻璃門,她兩手還怒氣衝衝的懷抱著放在胸前,像一陣旋風一樣刮了進去。
“顧燃!你背著我在教壞柯柯?”
“以後柯柯自己洗澡,不要別人幫忙!都多大了……”
“啊!”
回應江言笙的不是顧燃自知理虧的歉疚表情,反而是柯柯高亢的尖叫聲,柯柯兩隻手捂住眼睛,中間露出大大的縫隙,露出兩個黑亮的眼睛,晶晶亮的看著江言笙,“媽咪,顧叔叔沒穿衣服,被你看見了哎。”
柯柯跟個人精兒似的,一到江言笙麵前,嘴上的稱呼就跟電腦錄入一樣自動變卦。
江言笙蒙了一頭熱氣騰騰的水霧,一垂眸就看見了顧燃站起來時候棱角分明的腹肌,她的心髒猛的跳動了下,從架子上飛快的拽了條浴巾狠狠的仍在顧燃臉上,“你他媽的怎麼不穿衣服?在我家還耍流氓?”
顧燃把浴巾抓下來,有些無辜的看著江言笙,“我給柯柯洗澡,弄得到處都是水,出來還要換衣服太麻煩了。”
他看著江言笙的目光沉沉,“我也沒想到你還會進來。”
江言笙覺得小小浴室裏的水蒸氣有些燙臉,她往後退了一步,“我就……就正好在門口聽見你胡說八道,我糾正一下……”
柯柯的眼睛轉來轉去,又奶聲奶氣的重複了一遍,“顧叔叔沒穿衣服!”
江言笙瞪了他一眼,“什麼沒穿衣服?現在不是穿上了嗎?”
白色的浴巾被顧燃隨意的一圍,鬆鬆垮垮的卡在腰間,雖然場景還是滾燙異常,但是好歹比剛才完全沒遮擋要好上不少。
柯柯一直捂住臉,十分害羞的笑了笑,“媽咪和我說的,看了別人不穿衣服就要負責的。”
“我沒說過。”
“媽咪說過的,上次講畫本的時候,裏麵就有個人這樣把那個小仙女的衣服拿走了,他就可以和小仙女結婚了。”
好好的故事給柯柯一歪曲理解離開帶上了點讓人臉紅心跳的顏色,江言笙輕咳一聲,沒好氣的說道,“故事不是這麼講的,等下晚上重新給你講。”
她一隻手欲蓋彌彰的擋住眼睛,對著顧燃說道,“柯柯有件衣服沒拿,我放在外麵的架子上了。我先出去……”
臨走時還不忘叮囑顧燃不允許再教柯柯亂七八糟的用詞,要是下次再被她撞上,就直接把人掃地出門。
江言笙關門出去,顧燃把腰間的浴巾扯下來,隨意的放在洗漱台上,點著柯柯的鼻子小聲道:“聽見了嗎?下次我們隻能悄悄的講,要不然你就再也見不到爹地了。”
柯柯突然抱住他的胳膊,聲音小的像蚊子哼,“這麼小行不行?媽咪絕對聽不見!”
“這麼小聲就夠了。”
柯柯笑起來嘴邊上有個小小的笑窩,“那太好了。”
他像是抓住了什麼屬於自己的戰利品一樣不肯鬆開手,“以前我沒有爹地,以後我就有啦!”
他要把顧爹地拐到安叔叔的家裏去,到時候掛在身上帶去隔壁洋娃娃一樣的小姑娘家裏炫耀一下,誰以前說他沒有爹地的,現在不是有了嗎?
顧燃沒忍住笑了下,他以前從沒接觸過柯柯這麼可愛的小孩子,更多的都是孤兒院裏不怎麼美好的記憶,為了點難吃的幹糧會把人在冬天推進沒掃趕幹淨的雪地裏,末了看你不夠慘還要上來補著踩一腳。
要是世上的小朋友都像江南柯一樣可愛,說不定他就會願意變得更有耐心一點。
江言笙越想越不是滋味,覺得顧燃做這事兒輕車熟路的像是發生過一百遍一樣,鬼知道私底下和柯柯怎麼說的,她幹脆搬了張凳子堵在浴室門口,十分專心的等著顧燃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