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笙看著柯柯的眼神跳了跳,她默默的攥住了手機,把手收了回來,“沒關係,他不會哭鼻子的。”
她雖然覺得這句話說起來已經沒什麼效果了,但還是忍不住再對著柯柯反複的說,像是再說給自己聽,“顧叔叔不是什麼好人,以後少和他來往。”
柯柯仰著小臉,不解的看著江言笙,“媽咪,顧叔叔很好啊。”
“明明媽咪看見顧叔叔的時候也很開心啊。”
“我沒……”
江言笙的嘴唇動了動,想要說什麼,但是覺得和柯柯這麼小年紀的孩子說不清楚事情,索性就不說了。
本來明朗的太陽突然被遮住了一個角,下一秒幹燥的地上出現了小小的雨滴。
柯柯摸了把臉上驀然出現的水珠,有些不開心的癟著嘴角,“媽咪,下雨了。”
毛毛細雨,柯柯用手使勁兒的在玻璃上按了兩下,看著裏麵的豹貓也興致闌珊的轉身回去了,頓時情緒低落下來,“顧一生不見了。”
“回家看家裏的去。”江言笙攬著柯柯的肩膀,帶他去邊上避雨。
動物園已經看的差不多了,她帶著柯柯繞了幾個室內的,又破例給柯柯買了個平時很少吃容易牙疼的棉花疼,柯柯就興高采烈的把剛才難過的事情忘到腦後去了。
回了公寓,門口的保安頭一回叫住了江言笙,說是有一封她的信。
江言笙有些莫名的拿著一份厚重的牛皮紙包裹起來的信件上了樓。
一回家柯柯就像撒歡的衝進了客廳裏,把還在打盹兒的顧一生從窩裏撈出來,緊緊的抱在懷裏,顧一生像是個給箍住頭發的小姑娘一樣有些難受的在柯柯的懷裏甩動了兩下尾巴,但還是好脾氣的忍受了下來。伸出粉粉的舌頭舔了舔柯柯的下巴。
江言笙坐在桌邊把信件拆開。
意外的發現是一份小小的表彰書,紅色絲絨的柔軟外殼,裏麵頂頭的提名是江言笙和方曼涵兩個人,末尾署名是一家孤兒院——辰星孤兒院。
表彰書的下麵壓了厚厚的幾張有些破舊但是幹淨整潔的紙張,她把東西拿出來才發現好像是孤兒院院長寫給方曼涵的幾封信,信裏寫了對方曼涵逝世的遺憾又用很誠懇的語氣感謝了現在仍然在往基金會裏打錢的江言笙。
辰星孤兒院今天寄信和表彰書過來,因為今天是方曼涵的忌日。
江言笙把信放下,她揉了揉太陽穴。
她都忘記基金會的事情了,基金會是當時方曼涵為了資助各個孤兒院方便管理錢財開設的,掛了她和方曼涵的名,但其實一直是吳易在管理,她離開景城之前裏麵錢還剩下不少,也不知道每年維持孤兒院到底需要多少錢,三年下來竟然還沒空缺。
她忘記基金會的事情,但是基金會卻神奇的一直運轉著,到現在還是一直在給各個幼兒園資助,唯一給她回寄東西的,就是這家辰星孤兒院,之前的每一年都會兢兢業業的寄同樣的東西過來,院長是個十分知道感恩的人。
拉開客廳的落地窗,江言笙看了眼外麵陰雲密布的天。
雨下的特別大,滴在地上的每一滴都像是能砸出一個坑出來。
她拿了把傘站在玄關處換鞋。
柯柯抱著顧一生躺在沙發上咯咯咯的笑著,他看見江言笙的動作一個翻身就坐了起來,“媽咪要去哪裏?”
江言笙低頭,情緒不是很高,但還是溫柔的回答柯柯的問題,“媽媽要去看自己的媽媽了。”
柯柯眨巴了下眼睛,手一鬆,顧一生可以逃跑,但是它甩了甩尾巴十分乖順的坐在柯柯的腿上,跟著一起看江言笙,“那媽咪不能帶我一起去嗎?”
現在才剛過正午,卻沒了光。
江言笙看了眼外麵已經全黑的天,搖搖頭,“今天不行,外麵的雨太大了,柯柯出門就會感冒了,乖乖呆在家裏,媽咪很快就回來。”
墓地在很遠的郊區,今天是媽媽的忌日,她的日子過得糊塗了,竟然連這件重要的事情都記不住。
放在櫃子上的手緊緊的攥住,江言笙揚起了一個笑容在柯柯軟軟的臉蛋上印了個吻,“媽咪回來的時候再給你帶份喜歡的小蛋糕,柯柯在家看電視,顧叔叔回來了一定要保持距離。”
柯柯遺憾的點點頭,不舍的抱住了江言笙的大腿,“那柯柯什麼時候能見到媽咪的媽咪?”
江言笙頓了下,摸著他的頭,“明天要是不下雨就明天帶你去。”
“媽咪不能和我一起明天去嗎?”
“不行,今天一定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