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笙醒了之後,幾天沒睡好覺的阿玫像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眼皮稍稍碰了下就睡了過去。
猛的一個寒戰醒過來的時候,阿玫有些迷糊的在床上摸了一把卻摸了個空,頓時嚇得完全清醒。
躺兩個人都綽綽有餘的病床上此時空空蕩蕩,本該安安分分打點滴的江言笙不知道去了哪兒。
“言笙!”阿玫臉色有些慘白的站起來,冷不丁聽見病房的衛生間裏傳來稀稀拉拉的水流聲,她猛的拉開玻璃門,看見江言笙正按著濕漉漉的頭發往連上潑冷水。
“怎麼了?”江言笙閉著眼睛朝門口阿玫的方向笑了下,她拿毛巾簡單擦拭了下,對上了阿玫發紅的眼眶,還以為出什麼事兒了。
“沒有。”阿玫扶著門框,不好意思的指了下病床,“就是剛才醒過來沒看見你,還以為你跑哪兒去了……”
“你太累了,護士進來換了三次藥瓶你都沒感覺動都不動的,我才是要嚇死了還喊醫生給你看了看,還好隻是因為疲勞過度。”江言笙轉過去看鏡子裏的自己,淺笑著摸了下沒有任何血色的嘴唇,像是喃喃自語,“我還能去哪裏?”
又沒人在後麵窮追不舍的抓她了。
她還能去哪裏呢?
鏡麵上濺到的小小水珠順著固有的軌道往下緩緩地滑落,到最後一點一點的消失不見。
低頭看了下自己布滿了深深淺淺針頭的手臂,江言笙仔細的算了算自己的出院時間,“還有五天對吧?”
阿玫點點頭,她扶著還有些行動不便的江言笙回到病床上,幫她仔仔細細的蓋好被子才重新坐下來。
病房門一聲未敲的被人推開。
四五個穿著同樣黑西裝的墨鏡男人十分整齊的一字排開走了進來,氣勢十分不同尋常,還帶著種隱隱地危險。
阿玫站了起來,“你們是什麼人?”
她伸手就要去按床邊的鈴,卻被一個西裝男十分迅速的捉住了。
“不要緊張。”
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嗓音傳來,一個穿著略有不同的男人慢慢的走了進來,他摘下墨鏡十分隨意的插進了口袋裏,拍了拍胸前的暗色領帶,“我隻是聽說江小姐醒了,特地過來看看的。”
“嘩”的一聲,男人煞有介事的抽出了一束百合花。
“為了表示誠意,還帶了點東西過來,我想紀小姐應該能理解的吧?”
阿玫有些煩躁的瞪了眼還擒著她手腕的保鏢,對方立刻麵無表情的鬆開了力道。
“你認識我?”
她出道以來根本就沒對外公布過自己的本姓,連家人的訊息都掩護的很好,這個男人怎麼一張口就說出來了?
“那當然了。”男人有些可惜的看了眼阿玫,搖搖頭道,“要不是我那個倒黴哥哥幹的蠢事兒,現在紀小姐應該還是公司裏排的上號的前三了。”
他說著把手上的百合花輕車熟路的放在了江言笙的床邊上,陌生的花香讓人鼻子發癢,江言笙皺了下眉頭。
她抬眸,越看這人越覺得眼熟。
“肖出億?”
實在是不怪她記性不好,主要是肖出億現在的形象和原來實在是相差甚遠,明明之前就是個遊手好閑的富二代形象,整天都沒個正形,衣服紐扣都不會扣好的,現在突然人模狗樣起來,還梳了個挺有氣勢的大背頭,這換誰都認不出來。
“記性挺好。”
肖出億勾唇笑了下,不過笑意卻有些淡,完全沒了之前的混子氣息。
“你們認識?之前?”阿玫十分警惕的看了眼江言笙,名字一出來她就飛快的知道了這人的身份,肖出雲的二世祖弟弟。
她也隻是略有耳聞罷了,這位從來沒在公司裏出現過,早就坐實了“草包”的名號,怎麼現在跑來無事獻殷勤?
“我們當然認識。”肖出億先一步開口,玩味的看了眼江言笙,“要是我當初好好表現,說不定我和江小姐……”
“見過而已。”
江言笙麵無表情的打斷了肖出億的話,輕輕拍了下阿玫的手背,“沒事的,他和他哥不對路子,我和他說兩句就把人打發走,你這幾天都呆在病房裏,趁這時候出去透透氣。”
阿玫還是不放心,她看肖出億來的人多勢眾,怎麼看都是不懷好意的。
肖出億卻輕車熟路的找了個椅子坐下來,“江小姐還挺了解我的。”
江言笙低頭笑了下,她輕輕的在阿玫的肩膀上推了把,“沒事的,你先出去。”
她歪著頭看了眼肖出億幽靜的黑眸,發現果然迥然不同。
這不是個混吃等死的二世祖該有的眼神。
反倒像個上位者的眼神。
這就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