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私人飛機,不知道去哪兒的。這事兒我還是早上知道的呢,外麵傳的消息也很多,甚至還有說是他在巴厘島的小情人懷孕了他趕著看望去呢,現在看來果然謠言傳的太凶猛了。”
江言笙聲音都散發著嗖嗖的冷氣,“你有他手機號嗎?他原來那個停掉了,或者你知道他去哪兒了嗎?”
薄雲寒帶著種置身事外的漠然,“我不是和你說過了嗎?言譚出國這回事兒我都是聽別人說的,更別提我根本就沒和他見過幾次麵了,怎麼可能會有他的電話號碼?江言笙,你是不是從醫院走一趟出來,智商都跟著下降了。”
“我沒辦法……”江言笙的聲音低了下去,她的眼眶突然紅了起來,“我真的沒辦法。”
“你們每一個人我都去找了,我都去問了,唯一能問出來點東西的人,到現在還跑了。”她自己說著都控製不住的笑了起來,“真他媽的狠。”
薄雲寒沉默了片刻,問道:“當初顧燃也是像這樣找你的,而且不是半個月,是三年。”
整整三年,他聽說過顧燃的身體狀態很差,但是不知道到底有多差,直到有一天顧燃親自告訴他很快就要死了的時候,他才驚覺,原來死亡離的這麼近。
江言笙手發抖,“我知道。”
“你還是不相信顧燃死了?”薄雲寒的聲音很平淡,沒有一絲起伏,卻透露著一點同情。
江言笙在電話這邊點頭,她知道薄雲寒看不見。
“你知道他在哪裏對不對?”雙目散著微紅,江言笙說,“薄雲寒,我知道你其實也挺恨顧燃的,但是當初我對阿玫也幫了……”
“我恨他?”薄雲寒輕笑了一聲,“誰說我恨他的?當初我還挺謝謝他幫我接了顧家這個一團散沙的爛攤子呢,現在我對他,估計就隻剩下同情了吧。”
為了個女人搞得自己潦倒的樣子,還挺不值得的。
薄雲寒轉動著手頭用來簽字的鋼筆,看著辦公桌邊上依舊反扣的相框,聲音低沉,“你要是想要找他也不是沒有辦法,隻是我也不太確定,隻能告訴你一個地方。”
電話掛斷,薄雲寒把相框翻過來,上麵是一張彩色的合影。
合影的主人公赫然是顧燃和江言笙。
這是顧燃計劃裏唯一遺漏出來的小破綻,也是他刻意留下來舍不得帶走的東西。
江言笙那天要是對顧燃辦公室觀察的足夠仔細的話,就肯定會發現這個小破綻,可惜她沒有。
內線電話突然響了起來,薄雲寒拿起。
“薄總,早上定好的玫瑰花是現在放在車裏嗎?”
薄雲寒淡淡的嗯了一聲,“放後備廂裏,還有買的燈,你稍微裝飾一下。”
秘書應了聲好,立刻如火如荼的去置辦起來了。
重新把相框蓋上,薄雲寒揉了下繃著難受的臉,劃開手機界麵點開置頂的聊天界麵。
——已經幫過她了。
——在忙嗎?看見了回一下消息^_^
——不知道今天有沒有這個榮幸能請紀小姐出來吃一頓飯呢?
阿玫那邊像是隔了一個世紀,才懶洋洋的回複道——等我忙完。
薄雲寒捏了捏眉頭,有些無奈。
現在的場景簡直就像是完美重複了之前半個月他和阿玫之間的相處方式,唯一不同的是,兩個人的立場完全顛倒過來了。
現在隻希望今晚準備的玫瑰能讓她有個小驚喜了。
明明心中苦澀,但是想到她,薄雲寒還是稍稍露出一個溫和的笑意。
似乎顧燃,為了一個女人把自己弄成這樣,也不是不能理解的?
……
江言笙幾乎把小轎車開成了吉普車,一路逆著顛簸的泥濘路段去了薄雲寒告訴她的地址。
捏著方向盤的手心裏全是汗水。
是之前去過的孤兒院,是她小時候去過的那個孤兒院。
這個地方很熟悉,突然又變得陌生起來。
對啊,沒了總裁這一層高高在上身份的顧燃,變成了一個普通人的他,要是真的想要順理成章的躲藏起來,似乎本就應該在這裏。
下午的孤兒院有些冷清,江言笙喘著粗氣狠狠的合上車門下來,她逆著陽光看了眼幼兒園全新粉刷過的門牌,深一腳淺一腳的進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