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南音慢條斯理地脫下連衣裙,直至身上最後一件束縛。
她青澀,稚嫩,卻又比世界上最性感的女人都要撩人,因為她自己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她隻是憑著本能,踩著一地的水,慢慢走近宮曜,然後伸手抱住了他。
窗外的夜色濃黑而壓抑,遠處霓虹燈閃爍的繁華,遙遠得像是另一個世界。
隔天,路南音被手機鈴聲給吵醒,全身上下像是被車翻來覆去地碾過。
她睜開眼睛,盯著天花板,有點懷疑人生。
花了整整兩分鍾,才從混亂的思維中抽離出來。
昨晚的記憶一點一點湧入大腦,她掀開被子,看見身上斑駁的痕跡,心底更是五味雜陳。
床邊沒有人,房間裏很安靜,似乎除了她以外沒有第二個人。
床頭櫃旁擱著一疊紅色的鈔票,除此之外沒留下任何東西。
一大早,路南音就控製不住想要發火。
她抓起手機,飛快地輸入那串早已經銘記於心的號碼。
“嘟嘟嘟……”
“宮曜!”電話一接通,她就喊了出來,本來是想靠音量率先鎮住場子,誰知道一開口,嗓子沙啞得不成樣子,一下子氣勢就弱了很多。
“有事?”
電話那頭的聲音依舊冷淡不含情緒,仿佛昨晚的瘋狂纏綿隻是她的一場春夢。
路南音更加控製不住情緒:“你什麼意思?故意羞辱我?”
“你想要的不就是錢嗎?”
“我要一百萬!”
“你覺得你值一百萬?”
“……”
似乎是還嫌羞辱得不夠,宮曜不忘跟她科普:“你是千金大小姐當久了,不了解市場行情嗎?一百萬足夠包養一個二線明星,現在的你,憑什麼還能值這個價?”
“……”
路南音氣得呼吸都加快了,“宮曜,你簡直禽獸不如!”
罵完怒而掛電話。
另一頭,宮曜聽著聽筒裏響起的電流聲,淡定地放下手機。
一旁的助理韓立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然後自作聰明地問:“宮總,您看中哪個女明星,我幫您去問問?”
宮曜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韓立冷汗冒得更厲害了。
這邊路南音剛掛電話,醫院的電話又催命似地響了起來。
她接通,連句“喂”都還來不及說出口,就被護士搶白:“路小姐,您趕緊送手術費過來,不然路老先生馬上就要錯過最佳手術時間了。”
這樣的電話一天一通,路南音已經接到麻木,她背稿子似的回答:“好的,請再給我一點時間,錢馬上就能籌到了。”
可事實上,錢的影子在哪裏都不知道。
路南音僵硬地轉過頭,看著床頭櫃上那一疊鈔票,伸手拿起來,數了數。
大約一萬塊。
剛好夠爸爸在icu一天的費用。
她隻能忍著屈辱,打碎牙齒和血吞,把錢收起來,進浴室衝了個澡。
昨晚的衣服已經洗好烘幹放在了床邊,她沒多想,穿好衣服,匆匆打車趕往醫院。
路南音先去繳費處繳清了費用,這才來到父親所在的病房,隔著玻璃,看見躺在病床上,渾身都插滿管子的父親。
忍耐多時的眼淚終於傾巢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