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喜見她說話抬舉，心裏對這位大小姐又多了幾分好感，言語間又添了幾分真誠，“佟姑娘真會說話，奴才能侍候頤主子是奴才的福氣，頤主子有福，這回懷了龍孕，指不定怎麼厚賞呢，姑娘就在家裏聽好信吧。”
佟裳笑一笑道：“主子好孕自是好事，隻是我聽說長公主傷得不輕，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奴才也不清楚，不過長公主這回傷得有些奇怪，說是被人打了，什麼人打的倒沒說，不過依奴才看敢打公主還能把消息捂得實實的人，滿宮裏也沒幾個。”
他若有所指的看著佟裳，佟裳端得持重，並不接腔。
萬喜討巧賣乖，接著又道：“坤寧宮跟長壽宮的口風都是一樣的，說長公主被什麼人打了，聽說那晚佟姑娘也在宮裏，不知道您聽沒聽說點什麼？”
佟裳聽他口氣大有探究的意思，不由笑著道：“皇後娘娘既然不明說，自然是不想讓大家知道得太清楚，咱們又何必追究，公公你說呢？”
“佟姑娘說的是，還是姑娘心細，能領會娘娘的意思，奴才一時不察失言了。”
佟裳笑著道：“公公別這麼說，我也隻是奇怪，不過憑白問了一句。”
“佟姑娘奇怪什麼？”
“滿宮上下，是什麼人敢打公主呢？既是公主被打這麼大的事，皇後娘娘理當重罰凶手，怎麼這會外頭又一絲聲響都不聞呢？”
“您是說公主是自戕？隻有自戕是重罪，皇家才會瞞著。”
佟裳扶扶鬢發，施施然笑著道：“公公在宮裏年頭久，自然是您知道地多，我可什麼都沒說。”
萬喜遲疑了片刻旋即明白過來，一雙眼睛隻管瞧著佟裳，一時竟不知說什麼好，說是佟大小姐厲害，他到今天方真真領會了。
“公公回去代我向娘娘問安，佟裳就先告辭了。”
從正院出去，阿綠忍不住道：“大小姐，長公主明明不是自戕，你為何……”
佟裳冷笑著道：“長公主到底是不是自戕誰會在乎呢，就像皇後娘娘也不在意她臉上的傷到底是不是我打的，娘娘有意和稀泥，那我不防也來添把柴。”
太和長公主為了阻止她跟易恒結婚，居然不惜自損鳳體來嫁禍於她，那她不防也來個將計就計。
“可是公主自戕是大罪……”
“所以，皇上到時候才會出來主持公道，皇上雖然心疼長公主，可也不會容了她辱沒皇室尊嚴。”
長公主在後宮胡鬧的事，皇上未必不知道，隻是有意替她遮掩，現在事情鬧大了，皇上就是再偏袒，也不得不顧全大局。
她原先還想讓頤貴人慢慢在後宮替她周旋，日子長了，總能說動皇上把長公主嫁出去，現在她這一鬧，算是幫了她的大忙了，“咱們這個長公主，隻怕留不長了呢。”
佟裳抬頭看見天色還早，便帶著阿綠往佟元那裏去了。
佟元正在溫書，看見她自是喜不自勝，佟裳略問了些功課，便打發他出去，將吳媽媽叫到跟前道：“這兩日我不在家，老夫人那邊可有傳什麼話來？”
吳媽媽道：“倒也沒什麼特別的事，隻是說程先生辭了工，讓少爺這幾天先停了針灸的課程，等回頭找著先生再開課。”
佟裳見她還一無所知，知道是老夫人有意瞞著怕鬧起來，便也不多事，隻大略跟她交個底，“西府那邊正在重修家學，老夫人的意思是，東府裏就元兒一個孩子怪冷清，讓幾個少爺一處上課，也熱熱鬧鬧的。”
吳媽媽聽到這裏，立刻就明白過來，“一處上課？這不是沒有分別了嗎……”
佟裳見她要嚷，急忙打斷了道：“不是什麼大事，不過一處上課，橫豎還有我，你自己心裏有個準備就好。”
“可是小姐日後終歸要出門，奴婢就怕您以後有心要管也是天高皇帝遠，西府裏老爺最會做人，咱們老爺又是個沒心眼的，少爺將來怕是會吃虧。”吳媽媽仍舊擔心。
佟裳道：“日後是日後，眼下是眼下，有我在，出不了什麼大亂子。”
佟裳盡量安撫著，省得吳媽媽脾氣急敗壞，因為這件事再得罪了老夫人，連帶著元兒也要吃虧。
越是這個時候，越要沉得住氣。
佟裳跟吳媽媽說完話，又去跟佟元玩了一會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