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淑太後與鄭夫人說了一會募糧的事,言談之中透著諸多的無耐,大意是讓鄭夫人既能把糧食要來,又不失了皇家的體麵,既打壓著,又求和著,和和氣氣把事情辦了。
鄭夫人麵上雖然為難,卻也沒敢推脫,仍舊笑著答應下來。
端淑太後了了一樁心事,又道:“哀家到時候會同你一起,你不用怕。”
“是,娘娘。”
正事說盡,端淑太後臉上也露出疲憊之色,沒有留人的意思了,佟裳與鄭夫人自是請安退下。
從裏頭出來,佟裳道:“姐姐若不急著回去,便到我宮裏去坐坐吧。”
“也好。”鄭夫人沒有推辭。
院子裏,幾個婆子正帶著頊親王在院子裏逛著,看見佟裳過來忙上前請安,“奴婢給皇貴妃娘娘請安,頊親王給娘娘請安,奴婢見過鄭夫人。”
奶娘抱著康兒給她連行了兩個蹲禮,康兒脫了棉衣十分喜人,佟裳麵上露出溫和的神色,笑著道:“頊親王換上單衣,看著似乎長高了些,也胖了些。”
奶娘道:“是啊,冬日裏不見長個子,太妃娘娘還擔心來著,這不,說長很快就長起來了。”
佟裳笑笑,朝那頭的偏殿看了一眼,壽康宮比別的宮院要大一些,頤太妃在偏殿裏住著,倒也不覺得拘謹,隻是寧太妃受了追封後,頤太妃那裏多少顯得冷清了一些。
若是從前,佟裳倒有心過去看一看,可是自打頤太妃說了那些話後,她便有意無意地疏遠了,加上今天有鄭夫人在,確實不便,佟裳便隻看了看頊親王,就與鄭夫人一同離去了。
偏殿裏,頤太妃麵色黑了黑,從窗邊走開。
萬喜笑著道:“皇貴妃突然來瞧端淑太後,還逗留了那麼長時間,不知在裏頭說了些什麼,這端淑太後倒也奇怪,一麵替皇後求情,一麵又拉攏著皇貴妃,難不成她想把天下的好事都占盡了?”
頤太妃冷哼著道:“她如今春風得意,難免有些看不清楚,等日後時候長了,便知道是自己癡心妄想了。”
她在榻上坐下,因又想了想道:“你覺得佟裳會去跟她說什麼?”
萬喜嗬腰道:“左不過是為了皇後娘娘放出來的事,皇貴妃當初跟皇後鬥得烏眼雞似的,如今端淑太後剛得了尊榮就打算放皇後出來,皇貴妃怎麼肯依?”
他到旁邊倒了杯茶給她,頤太妃將杯子捂在手心裏,臉上有些不安,“這幾日哀家總覺得心裏不踏實,易恒的身世是哀家放出去的,寧太妃背了黑鍋,按理說易恒該顧忌著她才對,可偏偏又請求皇上給了她太後的尊榮,你覺得這是為什麼?”
萬喜想了想,撓頭道:“奴才愚笨,哪想得明白這個,不過易大人做事向來讓人摸不著頭腦,他或許有自己的打量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