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如花進來給了她半枚解藥,“這半枚解藥可以讓皇上恢複意識,剩下的一半,等我出宮時再給你。”
佟裳收下解藥,冷冷看著她道:“兩個時辰已經過了,信也已經按你們的要求寫了,現在我可以帶皇上走了吧??
如花道:“嬤嬤別急,等我收到殿下的消息,自然會放了嬤嬤跟皇上的。”
佟裳知道跟她強辯也隻是徒勞,便也認命了,頓了頓道:“聽說杜元同贖了幾個青樓女子作侍妾,看來都隻是掩護而已,你們是杜元同放在京城的眼線,是他的底牌,如花姑娘應該不是中原人吧?”
如花看她一眼,笑著道:“都說嬤嬤冰雪聰明,果然不假,我叫怡欣,如花是我的藝名,我八歲來東穆,到今年總有十年了,我以為我已經成了地地道道的中原人,嬤嬤是從哪裏看出來的?”
“怡欣……”佟裳沉吟道:“若隻聽口音,我也會被唬過去,我剛才看見姑娘手上的刺青,中原女子沒有刺青的嗜好,倒是聽說古蜀皇族會在兒女出生時在其身上刺下象征吉祥平安的太陽神鳥圖騰,而且古蜀人看重血統,隻有母親出身極高的姓氏才有資格刺青,怡欣姑娘也姓杜,你是古蜀國流放在外的公主。”
杜怡欣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一定是剛才遞藥的時候被她看到的,她冷笑道:“就算你猜對了,那又如何?”
佟裳笑了笑道:“怡欣姑娘別誤會,我也曾獨自在外漂泊,能體會那種思鄉之情,若能回去恢複位份自然是再好不過,隻是杜元同千不該萬不該來挾持皇上,斷了自己的退路。”
杜怡欣冷冷看她,“你到底想說什麼。”
佟裳道:“大銘山地勢險要,若論騎術跟箭法,自然是杜元同略勝一籌,可強龍不壓地頭蛇,憑他幾十個散兵遊勇想拿下二百個東廠的精騎衛隊那是異想天開,所以你才說兩個時辰就夠了,因為超過這個時辰,不光大家體力跟不上,長久作戰的劣勢就顯現出來了,這會已經過了兩個時辰,興許杜元同的人馬已經被精奇衛拿下了,若我的信能及時送到,他或可有一線生機,當然,最好的結局是攝政王答應借兵,隻是兩人已經紅了臉,往後要怎麼合作?我再想得壞一點,若攝政王手黑一些,暗中放出消息給皇貴妃,這一仗根本就不用打,隻要杜元同一跨上古蜀國的地界就會被皇貴妃的人謀殺。”
杜怡欣被她說得麵紅耳赤,“你別忘了你們還有一位長公主在古蜀國,皇貴妃一旦知道她懷孕,勢必不會輕饒了她。”
佟裳道:“兩兵交戰不斬來使,幾年前太和帝姬和親古蜀國,結成秦晉之好,皇貴妃要殺王後,也需得顧忌著東穆才是,王後大不了失去腹中孩子,可杜元同跟公主的結局就慘了些,如果公主現在反悔,我可以到太後娘娘跟前替你求個情,就當這事沒發生過。”
杜怡欣冷笑道:“開弓沒有回頭箭,謝謝嬤嬤的好意,隻可惜我們古蜀國人不像中原人那麼怕死。”
她對她冷冷一笑,便轉身出去了。
佟裳沒能說服她,倒也沒放在心上,亡命之徒破釜沉舟的一舉,自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不是那麼輕易能動搖的。
她回到內室,拿溫水化開那半顆藥丸給皇上喂下去,眼見著皇上的臉色漸漸轉好,她鬆了口氣,抬頭朝桌上的座鍾看了一眼,此時距離寫信已經過去一個時辰了,易恒收到她的信做出反應,至少要四個時辰,皇太後這麼長時間見不到她一定會追問下落,所以她還給自己留了個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