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雲夢的臉色一天比一天蒼白,因為她已經很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
身為雲家直係的孫女,她要為老夫人守靈,一守就是一整夜,不守靈的時候,她隻要一睡覺就會做噩夢,夢裏被老夫人追殺。
如果隻是噩夢,那還不算什麼,讓人覺得詭異的是,每次夢裏她受的傷,醒來之後都會在她的身上出現。
那一道道傷痕,就像是在提醒她,那夢境太過真實。
好在如今天氣已經涼快了,雲夢穿著長褲長袖,穿著有衣領的衣服,再用上絲巾、化妝品等東西遮掩,倒是成功掩人耳目。
故而當老夫人停靈七天入葬之時,雲夢已經是好幾天難以入眠,整個人精神處於極度緊繃的狀態,一雙眼睛通紅通紅的,看起來很是憔悴。
但不了解內情的,還以為她在為老夫人的死而傷心,紛紛誇讚她有孝心。
安葬老夫人過後,雲家便撤了靈堂,隻是滿屋子的白幡還懸掛著,昭示著家中才剛剛辦過喪事。
“祖母的喪事結束了,但是這件事卻沒完。”雲恒看著聚在主宅大廳裏的眾人,開口說道,“祖母死的蹊蹺,如今雖然有嫌疑人,但事情還沒徹底定論。還請各位叔伯兄弟,回去之後好好休息,明天晚上在這裏會和,審問嫌疑人雲舒。”
老夫人死的時候,雲恒就承諾過要調查,如今由他來出麵,組織這件事的審問,再合適不過。
而且這七天來,大家都很累了,的確需要好好休息,雲舒早已經被關在私牢裏,跑也跑不了,遲一天也無妨。
眾人各自寒暄之後,紛紛離開,回去休息。
方才還熱鬧的正廳頃刻間便冷清下來,而正廳的主位上,卻永遠少了一個威嚴卻不失慈祥的老人,一個為雲家殫精竭慮的老人。
待眾人離開之後,雲恒看到站在門口的月影,問道:
“都準備好了?”
“請大少爺放心,沒有人比我對主宅更了解。”月影點點頭。
一整夜的好好休整之後,雲家眾人從先前的忙碌和晝夜顛倒中解脫出來。
傍晚之後,用過晚飯,他們各懷心思地到了主宅正廳。
太陽已經西沉,晝短夜長的季節裏,天黑的比較早,才六點不到,天幕便已經暗沉下來,當人到齊了的時候,天色已經全黑了。
雲家直係和受重用的旁係都來了。
直係之中,大房四口、二房雲蓉、三房三口都在,旁係之中,有和老夫人同輩的兩個舅爺爺,還有隔房的堂伯堂叔,林林總總一共三十多個人,將正廳占了一半。
“人都到齊了,把雲舒帶出來吧。”雲天鬆說道。
雲恒點點頭,不多時,便有雲家的護衛押送著沈妙出來了——說是押送,其實也隻是跟在沈妙的身後而已,並沒有對沈妙做出任何限製性的行為。
沈妙很配合,不需要他們多費心思。
雲家其他人都圍著大廳而坐,沈妙正好就站在正中間,她顯然很明白自己被帶來是為了什麼,故而沒等其他人開口,便直接說道:
“雲恒堂哥,我知道今天這出是為了什麼。不過我還是那句話,祖母的死並非我所為,還請堂哥和各位叔伯兄弟明察秋毫。”
在場的人中,有相信她的,也有不信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