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靖瀾未曾預料到司空寒口中的白鴣會是這般,臉色煞白,雙目無神,團縮在牆角,可憐兮兮的攥著一把稻草,口中不知呢喃著什麼?
柳靖瀾看了一眼司空寒,見司空寒微點頭,柳靖瀾輕輕的走上去,輕聲細語,“白鴣,你可還認得我?”
白鴣身子微微顫抖著,萬分驚恐的抬起頭,“你是小姐。”白鴣的眼睛渾濁,散亂的目光緩緩地聚焦在柳靖瀾的臉上,眸子裏閃爍著晶瑩的淚花,然而白鴣語無倫次,明顯已經神智失常。
“小姐,小姐,你是小姐。”白鴣一下子從鋪滿了草垛子上的床上跳了起來,一邊跳一邊拍手,床板子伴隨著白鴣的每一下跳躍,滋滋作響。
柳靖瀾笑的苦澀,眼角含著淚,手輕輕的將蹦蹦跳的白鴣拉了下來,“過來,陪小姐坐會兒好不好?”
這般的白鴣讓柳靖瀾心疼。
“拿著小姐,快走,他們太狠小姐快走。”白鴣將手裏始終攥著的那把稻草塞進了柳靖瀾的手中,臉上的表情十分焦急,似乎如臨大敵。柳靖瀾眼眶中的氤氳抑製不住地溢了出來。
“白鴣。”
白鴣眼神小心翼翼的四處查看著,“小姐,不哭,快走,快走。”
白鴣說著竟然捉住了柳靖瀾的手腕,用力的推搡起來,頃刻間,柳靖瀾的白皙的手腕上就被那出了五道紅痕。
司空寒眉眼深深,一把將白鴣拉開,白鴣被司空寒粗暴的舉動,嚇得渾身發抖,兀的又縮回了牆角瑟瑟發抖。
雜亂的發絲掩蓋著臉頰,隻露出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充斥著恐懼,卻一眨不眨的盯著司空寒,死死攥著稻草的手指節泛白,這般可憐的模樣,讓柳靖瀾心底十分的疼惜。
“白鴣,讓小姐給診脈好嗎?”
白鴣黑色的眼珠緩緩地轉移到柳靖瀾的身上,怔怔地搖了搖頭,隨後瘋狂起來,纖細的手指直直的指著司空寒,“小姐快走,壞人來了,快走。”
此時的白鴣像極了用生命護住小雞仔的母雞,雙臂張開,直挺挺地擋在柳靖瀾麵前,“壞人,你絕不可能傷害到小姐分毫。”
白鴣眼神堅定,似是咬牙切齒的開口。
“白鴣,看清楚小姐在這兒,這很安全沒有壞人,讓小姐給你診脈,可好?”
白鴣已經聽不進去任何的話了,瘋狂的動作,通紅的臉頰,以及額角處分張的血管,都足以說明白鴣此時的狀態已經步入了癲狂。
司空寒閃身而出,手刀一落,屋子裏便迅速的恢複了平靜。柳靖瀾看著軟軟倒在床上的白鴣,神態略顯疲憊。
“是在哪找到她的?”
司空寒慎重的開口,“青峰。”
柳靖瀾心思一沉,似乎捕捉到了什麼,然而卻一閃而過。柳靖瀾心底一陣的煩躁不安,“我敢肯定那個人一定是謝氏的人。”
司空寒讚許的點點頭,“不錯,這人是隱沒在柳府中,功法詭異,子夜都不是他的對手。”
司空寒沉默了片刻,“不過若是有此等高手,我的人不可能沒發現。”
柳靖瀾有些驚訝,雖然這些暗衛我跟高超行蹤詭秘,然而畢竟是人,人無完人,是人就就有可能會疏漏某些地方。
“我猜想此人隱藏之深,或許就潛藏在我們生活周圍。不被我們發現。不然那一日,我們也不會在柳府中見到他。”
柳靖瀾想的是宮宴前一天,藍衛和踏竹幾個偶然遇到這個人的時候。
“他不是偶然被你們發現的,是刻意而為之。”
“什麼?”
“依照藍衛的武功和警覺性,少有對手,因此我才安心把他安置在你身邊,而那次宮宴,那兩個武功高強的太監明顯這是衝著藍衛去的。”
柳靖瀾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司空寒,想不到她日思夜慮,還能百密一疏,敵在暗她在明,的確是有些被動挨打了。
“司空寒,我想”柳靖瀾目光看向了白鴣。
“不妥。”柳靖瀾話未說完,司空寒連忙將話劫了過去。
“白鴣如今無法自己保護自己,你如今也並不安全,她在你身邊並不合適。我知道你覺得虧欠於她,想留在身邊親自照顧。然而權衡利弊你應該知道,這裏對於白鴣來說才是最安全的。”
司空寒說的的確在理,柳靖瀾看了一眼隻有睡覺時才安靜下來的麵孔,心裏像是堵了一口氣般,不順暢。
走出門外,柳靖瀾還是隱隱擔憂著白鴣,“可是讓藕生瞧過了?她的床上為什麼鋪那麼多的稻草?”
柳靖瀾一口氣問了兩個問題,雖然趁著白鴣睡著的時候,悄悄的診了脈,然而卻並未發現有任何異常,白鴣的瘋癲真的是因為受刺激才會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