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罷落了款吹幹了墨跡,又拿起來看了看,這才小心翼翼的卷好,放到書架的最頂端收了起來。
因為遇到了這些事,柳瀾當即立斷,重回軍營,這小鎮子實在太不太平了。
柳大夫失蹤了,小鎮沸騰了。
人們奔走相告,一時間驚慌的有之,痛惜的有之、失落的有之、焦急的有之,寧靜的小鎮陷入了前所未有喧囂。
杜鴻從醫館出來後,幾乎是馬不停蹄的朝郢城趕去。
柳瀾留給他的謎團太多,他有很多事要問問她。
與他隨行的還有趙陽和他的那幾個親衛。
趙陽對於柳瀾的失蹤也深感震驚,聽杜鴻說要去郢城查探,不容分說就跟來了,還說多個人多份力,找起來也容易,反正自己休假中,有的時間。
杜鴻無法,隻好讓他跟著。
因為不知道柳瀾究竟會走哪條道,所以杜鴻一行人也沒有在路上搜尋,而是直接來到了郢城。
本來,杜鴻打算在這裏守株待兔的,結果在澡堂子裏泡了一個星期,皮都掉了一層,愣是沒發現柳瀾的蹤影。
這下,不但是趙陽沒了耐心,連杜鴻都有些慌神了。
兩人一合計,決定分頭去尋。
於是,郢城忽然間多了許多生麵孔,白天在各類店鋪、醫館、客棧晃悠,夜裏則在各條大街小巷穿行。
如此半月過去,仍是沒有絲毫線索。
柳瀾再次在杜鴻眼前憑空消失。
坐在上首看著各路回來稟報的人馬,杜鴻想起那晚他讓人撤了守在醫館外的暗樁,一掌拍碎了身邊的紫檀木茶幾。
一幹人等震驚之餘,呼啦一下子跪了一地。
他們可從來沒見過自己的主子如此動過怒。
杜鴻雖然年輕,但向來性子沉穩,即便是手刃仇人時,麵上也不見絲毫怒意。
今天這個失蹤的大夫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能惹得主子出手劈了桌子。
且說柳瀾自那夜從醫館溜走後,自以為自己做了的偽裝天衣無縫,杜鴻他們隻怕會在湧鎮折騰一段時間而不會找到自己。
於是超了偏僻的小路,一路向郢城方向而去,隻要到了郢城,就是軍營,隻要回到司空寒身邊,她還管個毛線杜鴻!
雖然這個憑空出現的男人讓她有幾分熟悉感,但是終究是她的司空寒讓她有安全感。
因為怕遇到熟人,天亮後,柳瀾就專撿小道而行,一路遮遮掩掩行走了大半日,就快接近郢城的大道時。
忽然“嗆!”一聲,柳瀾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麼情況,隻覺得脖頸一涼,低頭就看到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架在脖子上。
緊接著,她就被打暈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柳瀾才悠悠醒來。醒來的柳瀾覺得自己還不如繼續暈過去。
因為她正被人像馱麻袋一樣,馱在馬背上。
顛簸的馬鞍一下一下的頂著胃,說不出的難受。
柳瀾想直起身來,才發現自己是被捆在馬鞍上的,根本動不了。
掙紮了幾下,原來的傷處似乎加重了,刺骨的疼痛和胃裏的難受讓柳瀾哇的一下吐了出來。
那個在前麵牽著馬的軍士聽到聲響,轉回頭來看到柳瀾的樣子,連忙停了下來。並衝著前麵的人喊到:
“伍都尉,他醒了。”
前麵的人聽到喊話聲後,也都停了下來。隨後有人騎著馬來到柳瀾麵前,俯身去看她。
柳瀾此時是把胃裏的膽汁都吐出來了。雖然知道有人走近,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話。那人看了她一會兒,手一揮說道:
“把他放下來。”
於是有人上前解開繩索,把柳瀾從馬背上拖下來放到了地上。那人下了馬走到她身邊,用腳踢了她一下,然後問道:
“你是何人,到此地做什麼?”
柳瀾身上有司空寒親手易的容,一般人怎麼也瞧不出她的女子身份的,更不識她的真實麵目。
柳瀾睜開迷蒙的雙眼,好半天才把焦距對準了那人。
看到他一身鎧甲,才知道原來又遇上了當兵的,心裏先是一喜,又突然想這兒邊疆處軍隊甚多,是敵是友,分不清楚。
這麼一想,又把來找司空寒這句話給生生吞下去了,無論如何,她不能給司空寒帶來麻煩,她是司空寒的唯一弱點,別人要抓住她,後果難以預料。
想想此時自己是砧板上的肉,隻能任人宰割的那種。
所以柳瀾適時的表現出了脆弱:
“軍爺,在下柳瀾,隻是個江湖郎中,隨師父遊走鄉裏,討口飯吃的。”
在柳瀾暈倒的時候,這群人已經查了她隨身攜帶的包裹。
裏麵除了十幾兩銀子,幾本醫書和幾個藥瓶子,確實沒有發現其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