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瀾睜開眼睛,看著司空寒,過了一會兒,說道:“男人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看見漂亮的女人都跟掉了魂似的。”
司空寒一臉無奈,說道:“你這樣說,我可真是冤枉。你看我今天目不斜視的,什麼時候對茹夫人表現出半點愛慕了?”
柳瀾聞言,立刻坐直了身子,說道:“你敢說你沒有?哼!我都看著呢,從她一進來,你就傻呆呆的看著,然後主動去敬酒,之後的調侃,你什麼時候沒有對她感興趣了?”
說完,抬起手邊的茶碗喝了口茶,又繼續道:“還有,現在你護著她,就是最好的證據!”
司空寒看著柳瀾氣嘟嘟的臉,忽然脫口而出:“你是在吃醋嗎?”
柳瀾一愣,隨即臉一紅,急忙又側過身縮在椅子裏,說道:“呸呸呸,我才沒有吃醋。我不過是看不慣你的行為。俗話說得好:兄弟妻不可欺,你大哥待你不薄,你可不能做出禽獸不如的事情來。”
她眨著眼睛,說完,轉進椅子裏,拿背對著司空寒說道:“我要睡覺了。紫溪姐姐回來了,記得叫我。”
司空寒微微笑著,看著柳瀾的背影,心頭卻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他對茹夫人沒有半點覬覦之心,僭越之意。
想了半天,歎了口氣,繼續抬起書看起來。
柳瀾卻再也睡不著了,她雙手扣著椅背上的花紋,認真的回想起自己遇到司空寒的種種,從在湧鎮的初逢,再到虛無山裏的驚心動魄,到現在,默默的陪伴。
司空寒,似乎總是在保護著柳瀾。她想回頭看看司空寒,卻又不敢,今晚的空氣,好像都有些暖意。
忽然一陣風刮過,柳瀾急忙回頭,正看到一道紫光中慢慢出現的紫溪。
她立刻跳下去跑到紫溪跟前,問道:“紫溪姐姐,如何了?”
紫溪麵色有些蒼白,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說道:“我們交手了。可是,那人被一團黑霧籠罩,我根本看不清楚麵目。它功夫極好,我,我”她連著說了兩個字,才一咬牙道:“我一個人不敵。”
司空寒聞言,輕聲問道:“是被發現了?”
紫溪點了點頭,司空寒的臉色,越發凝重起來。紫溪是虛無山的修道者,會很多常人不懂的異能,能夠發現她又將她打傷的,絕非泛泛之輩。
“可是,它也沒有討到好處。”紫溪說道。
“黑霧,那肯定是那個妖物了。它怎麼變這麼厲害了?”柳瀾說道。
話音剛落,又一聲尖利的叫聲劃破夜空,司空寒等人抬頭望去,卻正是花溪殿的方向,三個人相視一眼,心頭忽然砰砰亂跳,一時間,誰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瀾兒姐姐——”玄文堯忽然坐了起來,然後說道:“我要出恭。”
柳瀾額上黑線連連,怒道:“自己去,這麼大個人了,上廁所還要人帶嗎?”
玄文堯半夢半醒,忽然被一通爆喝,立刻又要哭起來。
柳瀾走到他跟前,大叫一聲:“不許哭!”
玄文堯咬著唇,止住哭聲,望著柳瀾,柳瀾看見他一副小獸般的模樣,在心裏哀嚎一聲,說道:“文堯是大人了,是男子漢,出恭這種事,自己去啊。”
文堯看了看房間外漆黑的天色,終究是眼淚汪汪的自己走了。司空寒不忍,說道:“我們也回吧,現在趕過去,擅入內宮,會被發現。明日,找人打聽一下,再說。”說完,他看向紫溪,說道:“何況,紫溪也受傷了,需要休息一下。”
紫溪蒼白著臉點了點頭,柳瀾無可奈何,除了能夠醫病救人,她還真沒有什麼自保的能力,原本還有雪狼王,可是,柳瀾摸了摸懷中,無奈的歎了口氣,說道:“好吧,各回各屋,睡覺。”
柳瀾輾轉反側,從懷裏掏出雪狼王,小聲的說道:“小雪兒,你還要睡到什麼時候啊?快點兒醒過來,有熱鬧看了,你再不醒過來,熱鬧過了,你可別怪我啊。”
說完,看著小雪兒蜷縮成一團的身體,卻忽然覺得落寞起來。
她其實很害怕夜晚,她玩鬧,她發泄,不過都是想將那種寂寞感忘記。
可是,夜深人靜,她還是會忍不住寂寞,忍不住想起那個世界。
想起那個妖物給她看到的畫麵,年邁的父親,推著自行車在擁擠的人流裏穿行。
她忽然就非常想家,柳瀾裹了裹被子,將自己緊緊包在裏麵,眼淚無聲的就流了下來。在這裏,她沒有任何歸屬感,這裏沒有她熟悉的家,沒有爸爸,她就算是死在這裏,也沒有任何人會想起,會記住。
或許,司空寒會傷心,可是,他現在是漠北王,離她已經很遙遠了。
他終有一天會君臨天下,日理萬機,最終,他也隻會淡淡一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