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落在跪地,嘴裏不住求饒的男人身上。
慕以瞳單手支著下巴,笑眯眯的。
可是任誰都能看出那笑容背後的冰冷。
宋連城說宋之華是受了人蠱惑,就是他嗎?
“既然宋公子認識,那就是宋公子的朋友了?”
溫望舒遞了個眼神,男人立刻被架到宋之華身邊位置坐下。
他全身顫的厲害,斜眼看見宋之華,馬上撲向他,抱住他的手臂:“宋少!救我!宋少救我啊!”
宋之華大怒,用力掙紮,咬牙切齒的警告:“你,你閉嘴!”
“宋少!我可都是為了成全你!你可一定要救我!救我!”
“你閉嘴!閉嘴!”
“吵死了。”
突然,嬌滴滴不耐煩的女聲傳來。
男人轉頭看向慕以瞳方向,宋之華順勢將他推個四腳朝天。
狼狽跌坐在地上,他識相的緊緊抿住嘴角。
鬧了這麼一出,氣氛開始變得有些沉悶。
宋連城還在等溫望舒更加明確的出手,暫時隻能保持按兵不動。
溫望舒似乎並不著急,一點點磨著所有人的耐性。
宋之華又驚又懼又怕,這種感覺在朋友也被抓來之後變本加厲。
慕以瞳都喝了兩杯水,這場戲似乎還沒有開演的打算,耐心第一個告罄,她準備退票了。
站起身,腕子上立馬多了一層桎梏。
她低頭看著攥住自己手腕的男人,翻個白眼,“我上洗手間行不行!”
溫望舒冷著臉放開手。
慕以瞳睨了宋連城和宋之華一眼,搖曳身姿的出了包間。
在去洗手間的路上拐了個方向,直奔大門口。
傻子才留下來呢。
他們要打要殺隨便,她眼不見為淨。
自認為,陪著宋連城來這一趟,已經是仁至義盡,接下來,就看宋之華運氣嘍。
隻是慕以瞳低估了溫望舒那個變態,他竟然在大門口埋了人手。
她一出現,就有兩個穿著黑衣服的男人走上來,把她攔住。
“慕小姐。”
冷笑著,慕以瞳抱著手臂挑眉,“什麼意思?”
其中一個男人公事公辦的語氣:“沒有溫先生的吩咐,慕小姐不能離開這裏。”
“你再說一遍。”慕以瞳假裝沒聽清,故意湊前。
男人立刻後退,與她保持一定的距離,沉聲說道:“對不起,慕小姐,請您回去。”
回去?
她才不回去!
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慕以瞳直接和他們玩起老鷹捉小雞。
隻不過,人家好歹是兩個大男人,還是訓練有素的那種。
折騰一番下來,慕以瞳兩條小細腿直打顫,卻連大門的邊邊都沒到。
該死的溫望舒!
低咒一聲,她憤憤轉身,喘著粗氣返回包間。
大力推開門,所有人都朝她看過來。
慕以瞳立在門口,大眼睛瞪視著悠悠然的始作俑者。
溫望舒唇角一勾,聲音愉悅的問:“怎麼去了這麼久?”
高跟鞋“噠噠噠”,她走過來,一屁股坐在他旁邊,一字一頓:“肚子不舒服。”
“肚子不舒服,怎麼還流汗了?”說著,他抽出紙巾擦向她的額頭。
劃過額角淤傷的時候,鳳眸暗了暗。
慕以瞳擋開他的手,雷厲風行的說道:“別墨跡了!宋之華和我的事,一筆勾銷。至於這個人,”指著宋之華身邊男人,她蹙眉:“交給宋連城處理,你少插手,就這樣。”
她話落,宋之華和他朋友具都鬆了一口氣。
溫望舒還是笑著,笑的那叫一個人畜無害。
慕以瞳卻很想,很想很想一巴掌呼在他那張偽善的臉上。
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指在桌上有節奏的叩擊,他聲音淡淡:“什麼時候,輪得到你教我怎麼做事?嗯?”
“這事是我的事,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慕以瞳嗆聲,“我和解。當事人都不追究,你有什麼理由追究!”
“理由嗎?”溫望舒漫不經心的語氣格外刺耳。
“因為他和他,”手指點過宋之華和他朋友,他斂眸揚唇:“我被迫上了一個本不想再上的女人,我的損失,誰來負責?”
“溫望舒!”慕以瞳怒極反笑,忍住問候他祖宗十八代的衝動,“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便宜?我可不認為那是便宜。”
“溫—望—舒!”
慕以瞳抓著頭發,眼看著就要氣炸了。
要不是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她隻怕就衝上去和他同歸於盡了。
這個無恥,卑鄙,不要臉的臭混蛋啊!
好想咬死他!
咬死他!
嗷嗷嗷!
欣賞著她怒氣騰騰的樣子,俏麗的臉上蘊染著紅,眼睛瞪得又大又圓,像是黑曜的寶石。
笑容更深一些,他也不管這笑容多麼傷人,“現在你還能說,這隻是你的事嗎?”
盛怒之下,慕以瞳抄起手邊的杯子擲在地上,碎渣四濺。
他沉著容顏,一眼不眨的看著她。
“就這點本事?”
“我還不是跟溫先生學的?”
宋連城等人都不知道這又是什麼梗,隻能說傻眼的看著兩個人,吵架。
溫望舒被諷刺先前摔杯子一事,氣的太陽穴“突突”跳著疼。
這個牙尖嘴利的小女人,要不是這麼多人看著,他真想把她按身下,好好懲治一番,看她還有沒有力氣跟他叫囂!
兩個人各懷心思,各自在心裏臆想對方被自己這樣那樣,那樣這樣。
一邊從當事者淪落為看白戲的三人大眼瞪小眼,卻又不敢因為眼前貌似事不關己的情況而放鬆一分。
因為很有可能下一秒,戰火就要燃到自己身上。
溫望舒眉頭蹙的很緊,手握成拳,幾乎要捏碎。
良久,他慢慢鬆開手,轉向宋之華朋友,淡聲說:“把他扔到海裏去喂鯊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