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王城十五裏外,有一處高地,喚作青龜丘,這青龜丘四下視野極其開闊,更是與顧王城呈掎角之勢。此時,顧王城三萬大軍駐守於此,嚴陣以待,行軍大帳之中,項冉戚端坐其間,幾名大盜身上披堅持銳矗立兩旁等著他的命令。
“項帥,探子急報,九國之軍似乎有了些許異動,我方如何行事,還望項帥指示。”一名斥候急忙跑進帳中。
項冉戚看著帳中的地形圖,沉聲道:“繼續監察,不要輕舉妄動。”
項冉戚出自兵家,其授業恩師更是一名兵家大賢,對於行兵布陣之法可謂是精熟無比,但真正的兩軍相對卻還是第一次,饒是此時他麵上沉靜無比,但在那細微末節之中,卻是可以明顯的看出他心下緊張異常。
不僅僅是他,帳中其餘諸將也是血氣飛騰,雙拳緊緊的握著,五萬對二十餘萬,這種數量上的差距讓他們忐忑不已,特別是九國之中大才無數,精兵強將成群。若是比起戰力,他們不懼,但若是說道行軍布陣……
“咚!咚!咚……”就在眾人都在忐忑之時,敲天擂地的鼓聲自齊國方向傳來,饒是過了三十餘裏,鼓聲卻還是讓人覺得震懾心魄,接著,又是幾處鼓聲震天響起,各國之間鼓聲連綿,竟是有如萬馬奔騰一般,將顧王城圍了起來。
帳中眾人有緊張的,有興奮的,有淡然的,不一而促。一些新人的手心隱隱的溢出了汗液,少數兩個人已經把手放到了腰間的長劍之上。
項冉戚知道眾人心思,轉過身來,故作淡然道:“他們這不過是在作勢,沒那麼快的,各國都在等待別人先行出手,以等待坐收漁利,我們隻需要靜觀其變就可以了,等到那邊的行動開始,我們就可以一舉殲滅聯軍。”
眾人聞言都是堅定的點了點頭。大戰一觸即發,就在這時候,天際之間,一道紫色光柱衝天而起,直直插入雲中,一小廝立時跑進大帳,“項帥,信號已起!”
項冉戚聞言,雙目之中立時閃現一縷精芒,繼而,又強自壓下了起伏的心情,沉穩道:“下令全軍,嚴陣以待,九國生亂,大戰將起!”
魏國大營之內,一位斥候匆匆而入,“報,將軍,韓國申不害興七萬兵卒駕馬起弓直指我國大梁。”
一錦衣公子淡定的看著各國地圖,淡然道:“無妨,上將軍龐涓早已料到韓國會有此一舉,已然親自率兵守禦了。”
“將軍,大梁來告,秦國聚兵十萬,劍指函穀關,其動向不明,王讓將軍需得多加注意子岸那三萬輕騎。”
那錦衣公子皺了皺眉頭,心下暗道:秦國此時出兵,那子岸的三萬輕騎恐怕會反手倒戈,回兵函穀關。過的兩息時間,他卻是看清楚了局勢,沉聲道:“秦國與我大魏國世仇,這乃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此番,我們先取顧王城,再行回兵絞殺這三萬輕騎,函穀關有龍賈將軍鎮守,應當無事,我們小心子岸背後插刀就行了。”
正當此時,帳外又是兩名斥候匆忙跑進來,“將軍,楚國興兵十萬,直走吳越之地,大有席卷宋,越之勢,宋,越兩軍已經回撤。”
“將軍,燕國八萬大軍南下,恐怕是要侵齊,齊國大將軍田忌率眾抵擋,除了邑下的三萬人之外,恐怕是不會有後援能前來了。”
錦衣公子臉色頓時一寒,狠道:“究竟是何人攪局!”
幾位斥候低頭不語,就在此時,大帳幕簾掀開,一年輕男子素衣裹身背劍而入,那錦衣公子見他的出現,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道:“公孫連雲,這就是你所謂的合縱之勢?”
來人正是縱字奇劍公孫連雲,“公子昂,當初我曾言九國聯軍,由九國平分顧王城所獲,是你選擇了各自為軍,顧王城所得,先入城者得之大,隻要我能困住盜鋒,你便能率大魏雄軍踏破顧王城,根本無須那些小國參與;此時,諸小國已經回撤,不正是應了你的意思?更何況尚有齊國大軍策應,你又何須如此驚憂?”
“哼!”公子昂冷哼一聲,此時他卻是無話可說,大魏國稱霸七國,若是當時訂立聯軍,決然是由他任主帥,又豈會出現這種進退失據的情況?何奈,他不願意與別國利益均分,傲然的拒絕了,當然,他也是認定顧王城自盜寇的父親盜狂走了之後,就成了一個雜牌軍,鬧不出什麼大風浪,才會如此。此時公子昂也是不好多說什麼,轉而問道:“是誰湧動其餘各國在此時出兵的?”
公孫連雲笑道:“自然是我那位師弟,顏幽了,除了他,恐怕當世之下也沒有什麼人能夠策動這幾方大勢力頂著魏國霸主之威出兵了。”
公子昂沉著臉,他早已料到,縱橫世代相對,此時有了公孫連雲的出現,那麼顏幽自然不會坐視不管了。公子昂眼中閃過一絲狂傲,對著屬下人呼道:“傳令三軍,踏平顧王城!”
顧王城王府之內,此時,氣氛沉悶異常,盜鋒端坐大殿之上,卻是顯得風輕雲淡。老爺子絲毫沒有意識到,他的話有點過於直白了,竟是讓蜀山,儒,墨等正道人士有種措手不及的感覺。這一時之間,讓眾位正道名宿感覺有點不自然的味道,眾人麵麵相覷,卻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動手也不是,不動手也不是,尷尬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