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田野裏蛐蛐蟈蟈和鳴交奏,伴隨著的還有一片蛙鳴。
夜色湛藍,空氣悶熱潮濕,偶爾吹過的微風還沒等感受到一絲涼意便已消散。
此時,莊稼地裏突得傳來一陣索索腳步聲,走動間卷起半人高小米秧子,形成一陣陣波浪,兩個黑色人影快速的在裏麵走著,貓著腰,四周張望,見四下裏無人,便停了下來。
“對,就是這裏。”一個男子頭上罩著黑布,低聲道。
“我,我害怕。”另一個稍微瘦小一些,手中拿著鐵鍬,聲音卻有些顫抖。
男子聽見此話,一巴掌拍了過去,嘴裏低聲罵罵咧咧。
“慫玩意兒。”
瘦小男子被一巴掌拍的一個趔趄,害怕的望著精壯男子。
“一百塊,咱倆一人一百塊啊,想啥呐,趕緊給我挖。”精壯男子湊了過來,臉色狠厲道。
“高隊長,要不然咱們回去吧,錢我不要了。”瘦弱男子弱弱道,似乎已經感覺到四周有一陣陰風吹過,身子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晚了,趕緊給我挖,信不信我一會把你埋進棺材裏。”精壯男子雙眼猛地一瞪,低聲吼道。
精壯男子似乎有些生氣,一把將頭上的黑布扯了下來,露出一個熟悉的臉龐,赫然便是民兵隊長高兵,敦實的身子看上去很是有力,一隻手跟抓小雞子一般,將瘦弱男子推到一個墳堆旁邊,而那墳堆上長有一尺來長綠草,在月光下散發瑩瑩綠光。
瘦弱男子差點被推倒在墳堆上,努力的站住身子,不至於摔倒,回頭望了一眼滿臉凶光的高兵,驚懼的手中拿起鐵鍬,鏟起了第一捧土.......
第二天。
村裏多了一個傳聞,二牛家的大兒子昨天晚上瘋了,民兵隊長高兵也瘋了,竟然衝入村長家對著大門罵了一晚上,拳頭砸的門砰砰作響,如果不是大門還算結實,估計大門都已經拆了,天色亮了一些,高兵的動靜才慢慢減弱,嚇得蘇春和村長一夜沒睡,聽見門外聲音弱了下來,才壯起膽子,隔著門縫往外望去。
然後一眼便瞧見躺在地上的高兵,不過此時的高兵卻醒了過來,疑惑的撓撓頭,坐起身子,心道:我怎麼在這了?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隨即拍拍身上的土,離開了。
而二牛家大兒子就沒有那麼幸運了,此時被他爹二牛捆在院裏的石碾上,絲毫掙紮不得,隻是嘴裏在不停的大叫,活了,活了,活了......
他娘問他誰活了,他還是嘴裏念叨著一句話,活了。
村裏有人告訴二牛媳婦,你兒子這是遇見髒東西了,找人給看看吧。
隨即二牛媳婦便想到了阿青父子。
此時的阿青剛剛睡醒,睡眼朦朧的準備去院裏解手,隨即便被門外的敲門聲驚醒。
“誰啊?”阿青不耐的喊道。
“阿青,是阿青嗎,陳師傅在嗎?”門外響起一個女子的聲音,聽上去有些著急。
“等一下。”阿青趕緊應了一聲,隨即快速解決了生理需求。
打開門,門外站著的是一個三十七八的女人,身高一米六左右,麵皮黑黃,一看便是常年田地裏勞作,氣喘籲籲,發絲因為流汗被粘成一縷縷的。
“我爹一早就出去了,他不在,你有啥事給我說就行。”阿青打了個哈欠,道。
“我家大小子撞邪了,還請麻煩給瞧瞧,陳師傅啥時候能回來啊?”女子焦急道。
“我爹要明日才能回來了,要不然我先過去給瞧瞧?”阿青詢問道。
女子一咬牙,像是做了什麼重大決定。
“行,阿青,你快跟我走吧。”旋即女子便拉著阿青快步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