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 拉人下水(1 / 2)

發布:2018/7/17 17:17:38

司徒鳶聞言,停止了掙紮。“是鎮國珠。”裴止臉上的表情變得深沉,“那東西一直鑲嵌在紫宸殿的王座上,在你離宮的同一晚,不翼而飛了。”“什麼?”司徒鳶難掩眼中的驚訝。她重活兩世,焉會不知鎮國珠失竊意味著什麼。司徒奉天信人,卻也信命。他覺得,鎮國珠是國運的象征,隻要鎮國珠永遠還在,永遠還亮著,崇封便永不泯滅。所以他在位時,將鎮國珠看得比他的幾個兒子女兒的性命還重要。可那鎮國珠不過是顆千年難尋的東海蛟珠罷了,吸收天地靈氣,才會日日夜夜生輝。根本護不了崇封的現在,更護不了崇封的將來。“你自小便在宮中,應該知道,盜竊鎮國珠的罪名足以千刀萬剮。”裴止拉著司徒鳶,眸子卻轉向高台後掀開馬車車簾望外望的司徒縉雲,“那我都知道,這不過是莫須有的罪名。可司徒縉雲自請了皇上口諭,在三天內逼你現身。若你交不出鎮國珠,她完全可以將你直接杖斃,先暫後奏。”“她怎麼敢!我已被父皇正名,如今與她同為平級公主,她如何能殺我?”“就憑她現在還是司徒奉天最得寵的女兒,而你不是。”裴止不介意將話說得更難聽些,“你早就明白,以司徒奉天的性子,你若不能成為有利的刀,那便是顆隨時可棄的棄子。你如今自身難保,如何去救你想救的人?”裴止的一句話,讓司徒鳶僅存的一絲僥幸瞬間崩塌。她本來以為,現在去救下辛姑,若是救不出,也能被送到司徒奉天麵前。隻要見到了司徒奉天,她便還有一絲與他討價還價的機會。可是她差點忘了,司徒縉雲不會給她這個機會。之前接風宴她已經失了一次手了,同樣的錯誤,她不會犯第二次。司徒鳶站在角落,望著被綁在刑架上鞭笞著,卻連呻吟聲都虛弱得聽不清楚的辛姑,握住手心的指甲插進了肉裏。她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仿佛又看到上一世辛姑被冤枉與人通奸,管事的太監在她麵前將辛姑活活打死,她卻無能為力的情景。仿佛感受到了她的無助,裴止拽著她手腕的指尖一轉,司徒鳶就被人扯進了懷裏。他撫摸著她的頭發:“你放心,辛姑不會死的,沒見到你,司徒縉雲不會真的把辛姑處決的。我已經吩咐了牢獄的人,隻要辛姑被放回去,馬上會有禦醫為她治傷。”聽到裴止的話,司徒鳶這次稍微安靜了下來。她將望向辛姑的視線往旁邊挪了挪,透過眼中未滾落下來的淚珠望向城門口停著的那輛華貴馬車,整個眸子,從深處漫出冰淩,將整個瞳孔都染成妖冶如死亡的顏色。“王爺。”她聽見自己冷漠的聲音從唇間溢出,“讓我進宮,就今晚,行嗎?”“你可是有計劃了?”裴止有些擔心。“談不上計劃,隻是以牙還牙罷了。”……入夜。司徒奉天坐在寢宮桌前,自己與自己對弈。曹公公弓著身子,端著丫鬟送回來的茶走到司徒奉天麵前:“夜深了,皇上,該歇息了。”司徒奉天望著眼前的棋盤,手中擲著的黑子落下,直取周邊圍著的一圈白棋。他沒有抬頭,隻是淡淡地道:“東西放下就退出去吧,朕還不困。”曹公公依言將手中的茶放下後,卻沒有出去,隻是站在原地,有些欲言又止。“想說什麼便說,別吊著倒人胃口。”“是。”曹公公應了一聲,“奴才是想問,皇上真的認為,是三公主偷了鎮國珠嗎?”“憑她?”司徒奉天抬起眼,臉上是顯而易見的嘲笑,“她一直在下等宮婢群裏混著,隻怕連鎮國珠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她怎麼偷?”“那皇上還下令全國緝拿三公主?”“不是她做的又怎麼樣?如今鎮國珠遲遲早不到,百姓人心煌煌,這事兒,總要有個替死鬼才行,不是嗎?”司徒奉天站起身,離開了棋局,“是她運氣不好,自己撞了上來。”“可是……”“行了。”曹公公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司徒奉天不耐煩地打斷,“你出去守著吧。”“是。”曹公公閉了嘴,腳下的步子向後移了幾步,再次躬身退了出去。等曹公公的身影退去,司徒奉天這才重新望向棋盤。他撿去被誅殺的白棋,重新在旗盒中擲起一枚,眼波流轉間,一子落下,瞬間反攻而上,輸贏逆轉,黑子剿滅。……皇宮,紫宸殿外。“哢擦——”原本安靜的大殿外,從黑暗的角落裏,傳來一陣響動,像是有賊人踩斷了樹枝。隱隱約約,在聲音發出的方向,似乎還有人影在晃動。“什麼人!”守衛在紫宸殿門口的兩個守衛齊齊地向著聲音發出的方向望過去,兩人麵麵相覷了一下後,向著角落的方向走了過去,邊走邊喊,“識相地就快點出來,別躲躲藏藏的。”待兩人靠近,角落裏,果然有一個人走了出來。兩個侍衛一看清來人,馬上跪下去行禮:“攝南王。”“哎,起來都起來,孤隨便走走,沒想到竟然驚擾到了你們,沒事,你們繼續守著吧。”裴止嘴上雖然這樣說著,可是伸過來扶他們起來的手卻微微使力,讓兩人跪在原地,無法動彈。直到他的視線看見那個穿著太監衣裳的小女人趁機溜進紫宸殿後,這才卸了手中的力道,放他們起身:“你們忙了,孤再去其他地方逛逛。”說完轉身就走。那兩個守衛望著離開的裴止,聳了聳肩,繼續在原來的位置站崗。司徒鳶站在大殿裏,望著因為沒了鎮國珠而空出來的龍柱,有些恍神。她記得,上一次接風宴她站在紫宸殿的高台上跳舞的時候,整個大殿,亮如白晝。可如今沒了這鎮國珠,她現在站在這裏,也隻能靠著室內燃起的燭光觀察著周圍的環境。她現在還不知道,盜竊鎮國珠和將她與鎮國珠失竊聯係在一起的人,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可她知道,不管前者還是後者,她此行,都不會放過司徒縉雲。如今,想要讓司徒奉天還她一個清白,除了找出真凶外,還有一個能緩兵之計,那便是,想辦法,讓司徒縉雲也牽扯進來。隻要她一旦卷入,崇封兩個公主鷸蚌相爭,那漁翁為了得利,一定會再有動作。想到這裏,司徒鳶走上前,繞過正中間的主座,直接抬手,向著龍柱上缺失鎮國珠的托盤抹去。待抹完,她便扯下頭上的太監帽,打攪了一聲,像是看到了什麼異象一般,直接奪門而出:“大殿中有古怪,有古怪啊。”她的奪門而逃自然是剛跨過門檻,就被守門的兩個侍衛擒住。那兩個侍衛剛想問她是怎麼進去時,司徒鳶便抬起了頭,毫不掩飾自己通緝犯的身份。“你是三公主?!”侍衛皺起眉,馬山對著身邊同樣守衛的人道,“盜竊鎮國珠的人在這裏,快去叫三公主來。”“是。”那人點了點頭,馬上就去稟告。司徒鳶望著跑遠的人,眼光一閃,再抬眼時,眼中已經帶上恐慌。她抓著那侍衛的衣裳:“這殿中有古怪,那鎮國珠失竊,賊人似乎留下了線索。”“你在說什麼胡話?”侍衛將司徒鳶牢牢扣住,“等下二公主就來了,你有什麼話,就跟她說吧。”司徒鳶癟了癟嘴,索性閉上了嘴。不到片刻,司徒縉雲便帶著人馬趕了過來。抬著她的轎子剛落下,她便急不可耐地跳了下來,往司徒鳶的方向走。看得出來她的確來的匆忙,就連一直愛護的麵容都沒好好打理,隻是隨意插了隻簪子,穿著便服,就趕了來。司徒縉雲登上台階,一把扣住了司徒鳶的下巴:“好妹妹,我吊了辛姑三天都沒把你吊出來,沒想到,你居然自投羅網,到皇宮裏來了。”司徒鳶臉上的恐慌神色更濃了兩分。她一把拉住司徒縉雲的手,好像是因為害怕一般,她在她手掌處來來回回摩擦了好幾遍:“二姐,我沒有偷鎮國珠,你幫我跟父皇求求情,數我沒偷鎮國珠。”“求情?”司徒縉雲一把甩開了司徒鳶握過來的手,“做夢。”她轉過頭,望著身後跟過來的侍衛:“來人,偷竊鎮國珠的人已經找到,為了正朝綱,即刻處死!”“是。”禁軍聽了命令,舉著刀就要上前。“慢著!”不遠處,一道低沉的嗓音響了起來。剛行到此處的禁衛軍統領霍雲祈走了上來,“皇上的旨意,似乎是讓公主先審問,待問不出結果後才可行刑。可公主還沒問就要殺人,這……”他話說到這裏,沒再說下去,可是,後麵的話早已不言而喻。還未問話就殺人,這便不是奉旨,而是私仇了。司徒縉雲望著半路殺出來的人,眸子一挑,望著瞬間不敢上前的侍衛,親自抽出刀,抵上了司徒鳶的脖頸:“那你說,你偷的鎮國珠在哪兒?”“我沒偷鎮國珠。”司徒鳶還是一樣的說辭。“霍統領看看,她根本就冥頑不靈。這種人,你就是審一天,審一年都審不出什麼來,還不如直接殺了她!”司徒縉雲這話說完,手中握著的刀便瞬間又逼近了幾分,割破了司徒鳶的皮膚,讓她白皙的脖頸瞬間溢出血來。霍雲祈眉頭一皺,腳下步子動了動,就要上前去攔下司徒縉雲的刀,可是,還未靠近,司徒鳶便率先揚起了頭,用所有人都聽得到的聲音道:“我雖然沒偷鎮國珠,但我知道,真正偷鎮國珠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