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門外的小聲交流,我明白自己是被人盯上,那個青頭皮鐵了心要搞我,不管我有沒有錢他都要搞我!
我不知道他們湊數是要做什麼,但"收人"這個詞我聽的清清楚楚,他們的語氣就像在說阿貓阿狗一樣!
我打量眼前的所有人。他們死氣沉沉毫無生命力,眼神中的絕望才最讓人覺得害怕!
在這裏我覺得完全像是地獄,說話講理根本行不通,頭腦和本事在這裏完全用不上,一條冰冷的鐵鏈子鎖住了我所有的希望。
哪怕我希望他們清空銀行卡裏的所有錢之後放我一條生路,不管多少錢都不如一條命重要。可是從被黑摩的拉到這裏的那一刻開始,厄運就開始降臨!
曾經我以為用頭腦可以走遍天下,可直到現在我才明白有些地方不講道理!有些人並不是你讓著他。他就能收斂!
一頓暴揍之後我身上火辣辣的疼,其實心裏的痛苦要遠遠大於身體上的痛苦,哀默大於心死!
眼前不算大的小屋裏全是慘兮兮的家夥,年齡參差不齊,一個個氣若遊絲的樣子應該是吃了不少苦頭。
我想他們應該都是"緬甸簽單"輸掉的賭徒,在這裏輸了錢之後唯一的命運就是任人宰割,如果家裏能夠給錢贖人還好說……可這種想法真的是太天真了!
現在我希望能夠給我一個打電話回家的機會,可是他們肆無忌憚的對我,無形中就說明他們的有恃無恐!
最讓人驚恐的是猴姐、青頭皮和那些滿臉猙獰的家夥,他們和我一樣全特麼是內地人!
如果是落在緬甸人手裏我心裏還痛快些,自己人搞自己人,他們沒有一絲一毫的良知與人性!
此刻我最後悔的就是輕易相信一個黑摩的,輕易讓他知道我不敢過境,但凡不通過正常過境手續出來的人,沒有登記在案死了也沒人知道!
現在除了狐媚子知道我的處境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我在哪裏,沒有任何人知道我的下落,更不會有任何人來解救我!
曾經的傲氣,曾經的雄心,曾經自以為看破江湖……現在的一切都是那麼的諷刺!
麵對猴姐和青頭皮這樣最普通的社會渣滓,可我卻完全無力反抗,在這裏根本沒人會跟我講道理!
沒有道義沒有良知沒有人性,在這個陌生的地方麵對這樣一群沒有任何忌憚的人,試問誰能平心靜氣?
時間緩緩流逝,冰涼的地板和冰涼的鐵鏈,我第一次後悔退出江湖,第一次後悔曾經的決定……
以前二叔常說不要相信任何人,世界上並不是所有錯誤都能有改過自新的機會,有些錯誤一次就足夠讓人付出生命的代價!
同樣在這個世界上人是唯一能提前知道自己會死的動物,生靈畏懼死亡是天性。此刻說不害怕是假的!
我自以為看破了死亡並不畏懼死亡,可我就怕死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我更怕死的一文不值!
身體上的痛苦和精神上的痛苦一起折磨著我,我要想辦法進行自救,我要想辦法給他們下鉤子,用利益作為鉤子!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我好像被人遺忘在這個小屋裏一樣,青頭皮再也沒有出現,隻有偶爾聽到門外傳來打火機點煙的聲音。
"兄弟,你輸了多少被打成這個樣子?"突然有人開口說話,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目光啊!空洞中帶著麻木,絕望中帶著死氣。我發誓絕對沒有見過這樣的眼神!
"你輸了多少?"我反問一句,看他瘦的皮包骨頭,有氣無力的樣子好像隨時都會斷氣。
"在這裏輸了十個。以前輸的早就已經數不清……"
"簽單輸掉的對嗎?在這裏輸掉之後會怎麼樣?"我懷著最後一絲希望詢問,希望能夠得到一個答案。
"我也不知道會怎麼樣,聽人說可能會被賣掉……也許是去礦山做苦力,也許會被賣器官,至於怎麼樣還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