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薇低低的聲音在書房中響起,聲音有些顫抖,語不成句,待得商寒煜聽她說如煙失神誤傷自己之時,心中一陣煩躁,再點燃了一支雪茄。
煙霧飄渺,人似仙外,小薇大著膽子微抬頭,卻看不清那人的表情。
屋裏的低氣壓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去,雙手不停地絞著上衣的衣擺,一如等著發落的犯人。
“是嗎?”
許久許久,久到小薇以為,對麵的男子已不會再開口說話。然而這話,卻又不似問小薇,隻是在問他自己,音落,房中又靜默了許久,他有些疲憊的揮揮手,對小薇道:“去吧,這裏沒別的事了。”
“是!”微鬆了口氣,脊背半濕,挪動的腳步也有些虛軟無力。
然而手方碰到書房的門,背後又傳來了商寒煜的聲音:“今晚你去房裏守著,估摸著半夜裏藥效過後她醒來會發痛。這般的不愛惜自己究竟是為了自虐還是為了虐我?”
聽得後半截,小薇已不敢在此多逗留,匆匆打開書房門走了出去,心跳得極快,一直走出書房走廊許遠,才大大的呼出一口氣。
少聽少說,多做事。
這是她嬸嬸一直對她耳提麵命的,今日竟差點又破了一件。也幸虧總長是麵冷心善之人,至於煙小姐
想起屋裏那個因麻藥而神智昏沉睡去的女子,小薇當真有些內疚,輕推房門進去,屋裏悄無聲息,隻開了外廳的一盞台燈。
這台燈極精致,外頭是一圈又一圈的銅絲紮繞成的圈球,如拳頭般大小,而這一圈圈的銅圈相互纏繞,圍成了一個大大的鵝蛋狀,而銅圈內則鑲嵌著五彩的燈,這微弱的五彩光從一層層水晶般的圓球中照出來,悠悠照著一方天地,如夢似幻。
小薇便坐在這盞美輪美奐的台燈旁,一手托腮,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那白紗帳後一動不動的身影。
看著看著,在這昏暗的燈光效果下,眼皮越來越重,最終還是撐不住噗通一下,腦袋重重的敲在了堅硬的桌麵上。
猛然醒來,定神一聽,卻聽到了床角處傳來輕微的異樣之聲。
麻藥的藥效過去了,如煙果然在半夜被手指傳來的疼痛痛醒,瘦小的身子蜷縮成一團,在微弱的燈光裏看去,隻有小小的一團,而那微弱的呻/吟聲便從喉間低低的發了出來。
小薇心一緊,快步上前,撞翻了一旁擺設的花瓶,青花瓷花瓶在鋪著地毯的房中也發出巨大的響聲,她卻已顧不得去扶起那昂貴的花瓶,幾乎是撲到床前,雙手顫抖,不敢去碰那發出微弱聲音的人。
“煙煙小姐”
如煙照常起身讓小薇幫她梳洗,一頭及腰的亮麗長發披在身後,如白雲中的一簇烏雲,烏黑柔順,恍若仙女織就的墨練。小薇一如往日的小心打理著那頭墨發,生怕扯痛了她,然而終究還是手腳笨拙,扯得如煙倒抽一口冷氣。
“對對不起”小薇一緊張,又開始結結巴巴,彎腰低頭的模樣看似要往地上跪去。
如煙一直對著鏡後墊著腳為她梳發的小女孩看了許久,見她這般膽怯,伸手輕挽了她,打量了許久,直到她鼻頭紅紅又要哭將起來,才開口問道:“你昨晚又哭了?”
“沒有!”那嬌弱的小女孩條件反射般的搖頭否認,淚水卻止也止不住的落了下來,糊住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