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也沒想跟他們多做糾纏,兩人退開,他也鬆了手,推開門走了進去。
病房裏沒有開燈,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到。
關上門,沈硯摸到開關開了燈。
燈光亮起,他的腳下一片狼藉,好好的椅子畸形的丟在地上,地板上隱隱有幾滴被腳印踩過的血跡。
病床上用被子蒙著的鼓囊囊的一團忽然動了動。
沈硯走過去,伸手去拉被子,被子裏麵的人用力拽著被子縮了縮。
沈硯停頓了一下,縮回了手,一言不發的轉身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許是太過安靜,縮在被子裏的人等了一會兒沒聽到聲音,就偷偷拉開被子露出頭,一雙哭的眼眶通紅的濕漉漉雙眸環視一圈,眸光一撇,對視上他的凝望著她的目光時,先是一驚,然後怯怯的縮了縮頭,滿眼委屈的看著他,叫道:“三哥……”
沈硯雙腿交疊著坐在椅子裏,姿勢慵懶,麵容平靜,但那雙看著她的雙眸,卻複雜讓人難以看透。
不知道是不是秦輕予的錯覺,她總覺得沈硯明明是在看著她,但實際上是在看她身上的另外一個人。
這種感覺讓她很不舒服。
她又叫了聲三哥,沈硯抿著唇依舊沒有說話的意思。
秦輕予縮了縮頭,又用被子遮住了頭。
這時,他才聽到他低沉的聲音不急不緩的問道:“為什麼跟人打架?”
秦輕予躺在被子裏睜著眼,拳頭微微攥緊,她動了動身子,將自己在被子裏縮成了一團。
被子外傳來椅子和皮鞋的聲音,沈硯站起身走到床邊,揮手掀開了她頭上的被子。
燈光驟然照射下來,秦輕予覺得自己像個無處遁藏的老鼠,她的身子下意識縮的更緊了。
“二十多歲了還當自己是小孩子嗎?”他的語氣冷硬毫無溫度。
聽著他的訓誡,秦輕予心裏的委屈像泡泡一樣全都冒了出來。
她鼻頭一酸,眼眶再次紅了起來。
沈硯像是沒看到她的反應,冷著聲繼續道:“知道是白吃虧的事情還要去跟別人硬剛,你的智商隻有三歲嗎?不知道忍耐?”
“我沒有!”秦輕予像個小孩子一般,倔強的坐起身,委屈的抽泣出聲:“明明是她們先欺負我的,沈沐歌故意讓她媽媽過來找我麻煩,她罵了我媽媽,我憑什麼要忍耐?”
她先是小聲抽泣,說完這些話,抽泣聲漸漸變成哭聲,淚水不要錢般的從眼眶裏溢出。
沈硯繃著的麵孔微微鬆懈,湧到嘴邊的狠話也被她的淚水衝散。
停了一會兒,秦輕予越哭越來勁,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沈硯皺了皺眉,被她哭的心裏亂糟糟的,他走上前,伸手攬住她的肩膀,擦了擦她臉上的眼淚,語氣軟了許多:“好了,別哭了。”
秦輕予臉頰貼在他的小腹,淚水沁濕他的毛衣,哭聲沒有止住的意思。
喉結微微聳動,沈硯低頭望著她,動了動嘴唇:“三哥錯了,不該罵你,別哭了。”
聽到他的話,哭聲放大,但雙手抱住了他的腰,整張臉都埋在了他的小腹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