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自己的親舅舅,可到底是她誆了紀驍,從他那騙取了內功心法來練,且還瞞了紀驍,並未告訴他自己的修習內功的實際進度,難免有些心虛。
司馬醉兒下意識地就看向了紀驍。
也不知紀驍是如何想的,他目光掠過司馬醉兒,隻口不提內功心法一事,隻淡然道:“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偶爾有個疏忽,有什麼奇怪的!”
紀貫汝聞聲,看了紀驍一眼,神情微微有異。顯會是不信的。
紀驍嘴角微微一勾,道:“醉兒在莊裏呆著,空閑的很,兒子便教了她幾句內功口訣,醉兒機靈,倒是有所進益!”
“哦?”紀貫汝聽了,很是驚訝。“醉兒一向不喜舞刀弄槍的,如今怎地倒是感興趣起來了?”
少時不愛習武,如今已成司馬醉兒心頭的一大傷疤,觸一回,痛一回。
“醉兒幼時無知,才致大難臨頭之時,什麼都做不了,隻眼睜睜看著爹娘遇害,讓甄兒流落在外,吃盡了苦頭!”司馬醉兒泫然欲泣道。
“如果舅舅和你表哥都回來了,這武功不練也罷!”紀貫汝卻道:“你年紀偏大,已然錯過了練武的時機,如今再練,委實遭罪,不練也罷!”
哪怕紀家和司馬家遭遇了如此大難,紀貫汝依然覺得女孩子家家的,就該嬌養在閨中,練武報仇之事,自有男兒來擔當。
到了如今這境地,紀貫汝依然反對司馬醉兒習武。
司馬醉兒噎了一噎,心中暗暗慶幸自己瞞了內功修習進度。若是被紀貫汝知道自己已然練至了第三重,說不得還要繼續念叨,責怪紀驍了。
司馬醉兒鬆一口氣的同時,不由悄然看了一眼紀驍。
也是巧了,正好紀驍也正朝她看來,兩人視線一對上,心照不宣地互相打了個眼色。
司馬醉兒難耐心中的暗喜,不由咬著唇,朝著紀驍會心一笑。
這是司馬醉兒被紀驍帶到煙雲莊這麼久以來,露出的第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那種小女兒的竊喜,完全沒有先前哀求他教她內功心法之時帶著目的的。
恍惚間,紀驍仿似看到了十年前鎮遠侯府中那個嬌俏的女孩,不由看得有些癡了。
“咳咳!”紀貫汝本正在說教,豈料這一個兩個,當著他的麵走起來神,他不由假裝咳嗽兩聲,道:“好了,今夜太晚了,驍兒你送醉兒回去歇息,有什麼事,明兒再說!”
紀貫汝的目光,在紀驍與司馬醉兒之間來回逡巡,帶著濃濃的審視。
司馬醉兒聽了,自是乖巧應是。
紀驍目光迎向紀貫汝,似笑非笑地掃了他一眼,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紀貫汝被他那一眼看得,竟有些不自在,又幹幹地咳了一聲,道:“還不快去!”
紀驍輕笑一聲,朝著司馬醉兒道:“走吧!”
言罷,便再不管紀貫汝再說什麼,也不管司馬醉兒是否跟上,一搖三晃地朝著院門外走去。
司馬醉兒小聲應是,朝著紀貫汝福了福身,道:“舅舅也早些歇息,醉兒告退!”
便忙不迭地朝著紀驍追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的,行走在煙雲莊的各處巷道中,隻聽到兩人輕重不一的腳步聲,在夜空中響起,聲聲清晰,猶如踩在心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