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愷目不轉睛地看著謝嘉儀, 目光透著渴切。
今兒是元旦,一年裏也就這麼一天,每個人都盛裝打扮, 但他卻穿得格外騷包。
大紅袍, 雀金裘, 金絲靴。
白玉冠,紫腰帶, 血翡佩。
估計是把最好的行頭都套在身上了。
謝嘉儀打量他一眼, 突然發現, 這個跟自家大侄子混在一起的紈絝, 竟也生了一副好皮囊。
稱得上一句麵如冠玉, 少年風流。
見謝嘉儀看自己,趙愷心頭激動得一哆嗦,不自覺挺了挺胸膛,咧嘴一笑,待要開口,旁邊一股大力襲來。
“趙五, 小姑姑也是你能叫的?趕緊哪兒涼快待哪兒去!跑我們女眷這邊來湊什麼熱鬧?滾滾滾。”
謝令芳毫不客氣地將他擠開,一屁股在謝嘉儀旁邊坐下, 從果盤裏撿了顆金燦燦的小橘子, 拿在手裏拋著玩兒。
趙愷氣得喲, 一口氣險些沒升上來,指著她的手都在發顫。
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來跟女神搭訕,就算蹭不著女神旁邊的座兒, 跟她說上幾句話也好啊。可她倒好,上來就跟他作對!
他是殺她老母還是搶她銀子了?這麼跟他過不去!
謝令芳見他還杵在這兒,一個犀利的眼風掃過去,“看什麼看?你還杵這兒做什麼?喏,賞你顆橘子吃,趕緊滾吧。”
隨手一個小“橘子”扔過來。
趙愷下意識接住,一捏,卻是癟的!哪裏是什麼橘子,分明是她剝下來的橘子皮!
這女人真是——
趙愷發現自己氣得都詞窮了。
不行,他得好生緩緩,醞釀一下,再過來狠狠罵她一頓,罵得她懷疑人生!
可惜他不知道,這世間有個詞兒叫一物降一物,他在謝令芳麵前,是注定抖不起來了。
宴席間,君臣相宜,觥籌交錯,舞曲嫋嫋,樂音靡靡,一派盛世安平的繁華景象。
然而謝嘉儀卻知道,今日這場元旦宴會注定不平靜。
果然,沒多久,一個形容狼狽的傳令兵急匆匆衝進殿內,撐著最後一口氣高聲稟道:“陛下,羌人集結鐵騎大軍,犯我北境,如今已連續攻下邊郡三座城池!高將軍誓死守城,可城中弓盡糧絕,望陛下速速派軍支援!”
話音未落,人就已經倒下去了。
眾人嘩然!
殿中的樂音霎時停了,舞女們紛紛跪倒在地。
景泰帝麵沉如水,冷喝一聲:“將急報呈上!”
景泰帝身邊侍立的太監總管立馬疾步上前,將傳令兵緊緊攥在手裏的急報撤下,呈上禦前。
景泰帝一目十行,掃視完上麵的內容,頓作怒容:“豈有此理!”
帝王一怒,勢若千鈞壓頂,眾人頓時歇聲,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宴會潦草結束,無關人員紛紛退場,隻有皇帝的幾名肱骨心腹留了下來,與其共商對策。
回到府中,謝嘉儀該洗洗該睡睡,絲毫沒有被羌人攻城的消息嚇到。
因為她知道,這場羌人攻城事件,不過是給男主送功勞罷了。
男主一出馬,不出四年,羌人這顆吸附在大盛身上的毒瘤就會被剜除得幹幹淨淨,再也無法興風作浪。
第二日,謝嘉儀就聽說了一個消息,說是李迅自宮中回來後就與她爹進了書房,密談了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