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著借著這三天的假期,好好的陪陪母親,過幾天的安穩日子,誰知道,在中午的時候,伯伯就一臉沮喪沉重的走了回來。
看到伯伯臉上的表情,涼小餘心頭一緊,就知道肯定又發生了些什麼事情。
“伯伯……”
伯伯頹廢無力的坐到沙發上,黝黑粗糙布滿歲月滄桑的痕跡的大手捂住了自己的臉,痛聲說道:“伯伯,伯伯……下崗了。”
伯伯的話語猶如晴天霹靂一般,轟得一下把涼小餘的腦袋震得發疼,伯伯下崗了?那不就代表著本來就艱難維持的家庭如同雪上加霜一樣!原本富裕的家庭,因為母親生病,伯伯又是孤身一人,父親突然倒下變得風雨飄搖。伯伯原是有工資的,整個家還好過一些,如今,難說了!
可是為什麼伯伯會突然的下崗?明明之前伯伯的上司還是很看好伯伯的,為什麼這麼突如其來?
“伯伯,為什麼這麼突然就下崗了?上司不是一向跟你很好嗎?”
伯伯沒有鬆開遮掩住自己的臉的手,但艱難說出口的話語還是緩慢的從手指縫中漏了出來。
“他偷偷跟我說,是因為得罪了人。”
伯伯的這一句下崗的真相,比起剛才的驚雷更恐怖,仿佛一把尖利的刀子一下子就插入了自己的心窩。
得罪了人?老實巴交的伯伯怎麼可能會得罪人?看來得罪人,是自己啊。
自己不止拖累了母親,現在還拖累了伯伯,家裏,要怎麼辦才好?
現在的痛擊讓涼小餘六神無主不知所措,麵對沉痛的伯伯,涼小餘無言以對,自責愧疚猶如水漫金山一般漫過了自己的心頭。
“咚”像是重物墜地一樣發出的聲音驚醒了彌漫在沉痛氛圍的父女二人。
糟了!難不成是母親聽到了我和伯伯的談話?二人連忙向房間走去,卻在房間門口看到了昏迷在地的涼母。
急慌慌的叫了救護車趕往醫院。
慶幸的是就醫及時,涼母並沒有引發出其他的病症,隻是原本的病情更加的重了,再惡化下去就有可能危及性命。
病房裏麵,伯伯正在陪著母親,涼小餘再也忍受不住,跑了出去。
強行忍住了要奪眶而出的眼淚,躲到了一個陰暗的角落裏,背靠著冰涼的牆壁,就再也無法忍住,“哇”的一聲痛哭了出來。
為什麼!都已經分手了,還要不斷的找麻煩,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越想越傷心越難過的涼小餘蹲在地上,雙手環抱住膝蓋,把臉藏進手臂裏,放聲痛哭,宣泄著自己的情緒。
哭了許久,除了雙眼變得通紅,並且紅腫了起來,並沒有改變任何事情,該要麵對的事情還是要麵對的。
不過不想再給母親,伯伯添加擔憂,涼小餘還是去洗手間洗了洗臉,給自己補個了妝,遮掩了浮腫的眼睛。
走進一片愁雲慘淡的病房中,故作輕鬆和樂觀的涼小餘感到無比的沉重,但還是要給自己打氣要給父母親打氣。
一切都會過去的!
“媽。”看到涼母悠悠的醒轉,涼小餘立刻走到病床跟前。
涼母似乎想要說些什麼,涼小餘就止住了欲言又止的涼母。
笑著開口:“媽,沒什麼事的,你現在放寬了心養好身體才是最要緊的事。”
伯伯也適時的開口,勸道:“嗯,你就聽小餘的話,沒什麼大不了的。”
一連幾天,涼小餘都待在醫院裏陪著涼母,涼母擔心著涼小餘會被家裏的事情和自己拖累,連自己的工作都丟了,連連趕涼小餘回去。
涼小餘及時安撫好了涼母,但要她現在回去,是肯定做不到的,家裏的事情太糟糕了,不解決好是不可能安心工作的。
寰宇集團的董事長,又怎麼會是伯伯所在的小企業的對手,隻怕是隻要他稍稍提出一句不滿,就會有人立刻拿伯伯開刀。
涼小餘心下一沉,如果自己家裏的悲劇是付父所導致的話,自己好像沒有辦法……能跟付父對抗的,就隻有辛澤昭。
可是辛澤昭會幫我嗎?這件事對他而言除了麻煩就是麻煩,一點好處都沒有。
涼小餘握著手裏的手機,不自覺的翻動了自己的聯係人,停留在辛澤昭的電話號碼上,良久沒有說話。
算了吧,都已經這麼艱難了,就不要在把自己送上去給他羞辱了吧。
可是……自己已經完全沒有辦法了啊!哪怕知道辛澤昭是魔鬼,要付出慘重的代價,也好過像這樣束手無措看著伯伯母親陷入無限的惆悵中。
在心中鼓足了勇氣,涼小餘手指顫抖著在辛澤昭的電話上按下了撥打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