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這麼說,沈奕還是脫下外套,略微熱身後一個縱身躍入湖中,“念惜,這水真叫人惡心。”
他遠遠喊了一聲,便潛入湖中不見了蹤跡。
這水綠油油渾濁看不到底,怎能沒有惡臭呢?
葉念惜扔了個石子兒到湖裏,撲通一聲石頭沉下,看樣子水很深。
遠處軒轅諗和安宸燁正在拚命與怪獸廝殺,怪獸的牙齒鋒利如匕首,不知道是口水還是湖水從口中垂涎而下,長舌頭如蛇的信子不斷舔向兩人,散發著腥味兒。
沈奕終於冒出頭,他深呼吸幾口又潛入水中,此時已經到了怪獸附近。怪獸開始咆哮,更加凶猛的攻擊,身子晃動,將一池湖水弄的波濤洶湧。隻聽得嘩嘩水聲,夾雜著怪獸的怒吼。
好幾次,軒轅諗和安宸燁險些被怪獸咬到,他們互相配合,一左一右攻擊,險象環生。
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葉念惜最為沈奕擔心,他在水底不知怎樣了?此時也顧不得許多,跳入了湖中,遊向怪獸而去。冰涼的湖水讓她全身寒顫,腥味兒更加濃烈,讓人直想作嘔。
到了附近,一個猛子紮了下去,湖水下麵比上麵要清澈一些,所以能看到怪獸的四肢在水中不斷劃拉,沈奕正在努力刺它的腹部,無奈被怪獸蕩起的水波阻攔,偶爾靠前刺一劍後又很快被推開。
怪獸腹部果然像葉念惜猜測的那樣是柔軟的,已經有血跡順著湖水散開。葉念惜繞著怪獸遊了一圈兒,瞅準空隙上前,從腰際掏出金匕首狠狠紮了下去。
金匕首削鐵如泥,比尋常寶劍都要鋒利,一下子將怪獸的身上劃出了口子,這怪獸的肉很厚,竟然隻是劃傷了皮肉,葉念惜順著傷口再次劃下去,終於,怪獸的腹部切開,一團血汙流淌出來,腥臭讓人窒息。
怪獸感覺到了疼痛,身子撲騰起來,葉念惜一手扒著它的傷口一手不斷地用匕首刺去。一直到眼前都是血紅色,越來越濃
怪獸使勁兒轉動折騰,葉念惜終於無力抓住,被甩了出去,隻覺得後背重重一擊,胸口悶熱,嘴巴裏一股腥甜味兒,強忍著咽了下去,再也無力掙紮,連遊上去的力氣都沒了。
身子漸漸墜了下去,葉念惜隻覺得五髒六腑都被湖水衝擊,難受的想要呼吸,卻是冰涼的湖水充斥耳鼻,這大概就是淹死的感覺吧!
墜落的身子被人用手托住,葉念惜感覺到自己被人擁抱著,有人用嘴巴為自己渡氣,這人的嘴唇柔軟細膩,帶著微微溫度,讓人覺得舒服。漸漸恢複了意識,葉念惜睜開眼睛,看到了一雙清澈中帶著邪魅的眼睛,沈奕,是他救了自己!
兩個人相擁著向上遊去,浮上了水麵,沈奕的唇才離開,葉念惜知道他是為了救自己,若非如此,自己就會窒息而死,心中對於沈奕隻有感激之情。可是沈奕竟然微微臉紅,神情不太自然,也不說話,拉著葉念惜上了岸。
身後一聲巨大水波聲,急忙回頭看,那是怪獸轟然倒下的聲音,而此時軒轅諗和安宸燁已經飛向了怪獸的頭部,將長劍狠狠刺向了它的頭顱。怪獸最後一搏,甩動長頸,兩人借著這股勁兒飛到了岸上,落在葉念惜和沈奕的身旁。
軒轅諗氣喘籲籲,伸手將葉念惜那濕漉漉粘在額前的發絲撫向耳際處,“怎麼弄的如此狼狽?”
“合著你沒看到啊?我和念惜潛入水底殺了怪獸。要不是我們,你們現在說不定被怪獸吃了呢!”沈奕一個激靈,大漠的晚上太冷了。
“去馬車上換了衣服吧!”軒轅諗將葉念惜的手從沈奕手中拉過來,還不忘記瞪了他一眼。
害的沈奕頓時腦子有點兒亂,“好,我去換衣服。”哧溜上了馬車。
“下來!念惜先換。”軒轅諗挑起簾子。
“我也冷啊!”沈奕的聲音發顫,從馬車上拿下幹淨衣服。
軒轅諗扶著葉念惜上了馬車,這才放下簾子,走到沈奕麵前,“你要換衣服走遠點兒,別讓我瞧見。”
“哎,都是男人,我都不怕你們瞧,你還不樂意了?”沈奕嘟嘟囔囔,去一邊換衣服。可憐小侯爺忍著夜風寒涼,凍得臉色發紫。
安宸燁遞來一壺酒,沈奕咕咚咕咚喝了個底兒朝天,這才覺得暖和了些。
三個人點了篝火,守在旁邊取暖,安宸燁向馬車處望了一眼,“念惜換衣服怎麼這麼久?不會有事吧?”
“我去瞧瞧!”沈奕和軒轅諗同時而言,站了起來,最後在軒轅諗的厲色中,乖乖坐了下來。
軒轅諗轉個身到了馬車前,伸手掀起簾子,不由得神色大駭,隻見葉念惜已經換好了衣衫,倒在馬車裏,衣襟前一片血跡。